“一拜天地!”
司仪官是当山贼出身,并非职业的,他的嗓音粗的吓人,一点没有该有的起伏音调,犹如铁杵刮大鼓一样的让人听着难受。
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沈白都曾幻想过自己结婚时候模样。
或是身穿西服风度翩翩,或是身穿中式红服被人前拥后簇,新娘是温婉大方知书达理的绝世美人,司仪是能说会道嗓音极具磁性的专业人士,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得到四方好友的祝福,举行一场温馨而幸福的婚礼。
但眼下……
司仪是山贼,老丈人是山贼,参加婚礼的人是山贼……新娘子也是山贼!
“二拜高堂!”
一听这句话,尧定海急忙直起了自己的腰板,摆出一副威严的姿态,接受了女儿和新姑爷的敬拜之礼。
“夫妻对拜!”
沈白在两名婆子的指引下,缓缓的转过身,看着这个蒙着大红头巾,看不清相貌的女子,不由长叹口气,心中如同五味瓶倒了,什么滋味都有。
两人在婆子引导下,缓缓的向着对方鞠躬施礼。
到了最后一个步骤,那司仪的声音突然间似乎有了几分颤音,隐隐的还似乎有点哭腔。
“送、送入……送入洞房!”
这一嗓子喊完,不仅是司仪,许多在场的年轻男子,都情不自禁的开始抽噎了。
这一下,前来参加婚礼的老少爷们不由都乐了,许多人一时没憋住,直接便笑了场。
大家都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寨子中的很多年轻男子,都对尧二小姐有爱慕之意,很多人都把二小姐视为仙女下凡。
如今女神被一个空降的书生突然给娶走了,让这些人如何能不哭泣?
尧定海的脸色变的有些铁青!
我闺女成亲,你们在那瞎哭个什么劲?
老头子很是不满的一甩手,吩咐道:“快点……送入洞房,赶紧送入洞房!”
……
就这样,沈白和尧二小姐被送入了后山的一座木屋之内,而其余的山贼和家属则是在正寨大摆盛宴,欢闹庆贺。
沈白夫妻被媒婆领入洞房后,却见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婆子道:“恭喜姑爷,恭喜二小姐,老婆子在这祝你们喜结良缘,长久安乐,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说罢,却见那老婆子把交杯酒放在桌案上,道:“大当家的吩咐了,寨子里的弟兄们规矩懂的少,行事鲁莽过于豪放,这洞房今夜便不闹了,以免再闹出几条人命来……”
沈白听这老婆子说话,有些哭笑不得。
这寨子里的人是得多疯狂?闹洞房居然还得闹出人命……
老婆子又将挑盖头的称杆放在桌案上,笑道:“老身就不打扰姑爷和小姐了,姑爷一会掀盖头的时候一定要记得用称杆,正是龙挑凤,麒麟送子,有道是蒙脸红子挑三挑,今年有个妮,明年有个小!”
老媒婆絮絮叨叨了好一阵之后,方才走了。
留下沈白和坐在床榻上的尧二小姐,漠然静对无语。
沈白长叹口气,摇了摇头,迈步就往门外走,想放放风清醒清醒。
方一推开门,就看见两名山贼喽啰,手持铁刀,守在房门的不远处。
沈白眯起了眼睛,不满的看着他们二人。
那两名喽啰却很是懂事,对着沈白道:“请姑爷洞房!”
沈白摇头道:“我出恭方便一下,行吗?”
两个喽啰仿佛听不懂人话似的,只是继续道:“请姑爷洞房。”
沈白有些怒了:“我放放风行不行?我这个人臭毛病多,不吹风我那话起不来!”
“起不来?”两个喽啰显然没想到沈白会蹦出这么一句,顿时变的有些左右为难。
但他们很快就想起了自己的任务和立场,其中一名喽啰硬着头皮道:“起不来也请姑爷洞房……或许过一会就起来了。”
沈白的脑袋上顿时流下了一大片黑线。
那老寨主从哪淘弄到的这么两个奇葩?
沈白抬起了手,指了指二人,最终长叹口气道:“我洞房,你们离远点总可以吧?”
二人一头:“这个行!只要姑爷不出屋,安心洞房,我们怎么样都行。”
沈白重新回到房间里,看了一眼那坐在床榻上的新娘,心中有些犹豫。
这算是怎么回事?这盖头到底是掀还是不掀。
别的倒是不怕,万一掀出个丑八怪,或许掀出个神经兮兮的疯女人,那可是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尧二小姐突然从床榻上站了起来。
“夫君,麻烦可否将称杆递给我?”
尧二小姐冷不丁这么一说话,倒是将沈白弄楞了神。
听她这声音,轻柔细语的,应该是个正常人。
沈白疑惑道:“你要称杆干什么?”
尧二小姐轻柔道:“夫君不愿挑盖头,但既然已经成了亲,这习俗终归还是要走的,不然不吉利,既然夫君不愿意……那妾身便自己来吧。”
尧二小姐的话虽然语气很平淡,但当中难免有一股酸楚之意。
说来也是,这天底下,哪有新娘子自己给自己挑盖头的?
沈白沉默了一下,觉得自己做事也不可太过分。
无论如何,对面这也是一个刚入洞房的女子,这件事情,她或许也是有什么苦衷的。
“你坐下吧。”沈白柔声对她道。
尧二小姐的身躯似是一颤,然后便见她又缓缓的重新坐在床沿上。
沈白拿起称杆,走到尧二小姐的身边,用称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