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她转身便走。
蜀王朱至澍一见,顿时有点慌了,他听出秦良玉的这话不对啊,自己视死如归?如归个啥,千万别成全啊!
这么想着,他连忙喊道:“秦大帅,有话好说,有……”
没想到,秦良玉似乎压根没听到,依旧往外走着。
这一下,朱至澍就彻底慌了。虽然是个大胖子,可却难得地矫健起来,急走一步,一下蹿到了秦良玉的面前,伸开双臂一拦。与此同时,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道:“秦大帅,不要生气,有话好好说啊!”
秦良玉见此,便站住脚步,冷冷地盯着他。
“不知道秦大帅刚才这话是什么意思?”朱至澍看秦良玉的态度,心中有点不高兴,自己可是藩王,竟然这样对待自己。不过他刚才吓了一跳,也不敢太过得罪秦良玉,便好言问道。
秦良玉一听,不是自己想要听到的话,当即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便又迈步,想要绕过朱至澍。
朱至澍刚把伸开的双手放下,一见秦良玉的脾气竟然如此之大,都不想理他了,就又慌了,连忙又伸开双臂一拦。
他当然明白,秦良玉为什么要这样。
看这个样子,朱至澍知道不答应都不行,于是,他便苦着脸说道:“孤给……孤给钱粮便是!”
听到这话,秦良玉便站住脚,开口问他道:“多少?”
说话间,还是有点凶的样子,只要朱至澍的回答让她不满意,看她这个样子,说不定还是会转身就走,让朱至澍去“视死如归”了。
朱至澍明白这点,稍微犹豫一下,便回答道:“五万两白银,外加五万石粮食,如何?”
秦良玉一听,不接他这话,又想要走。
朱至澍一见,连忙急切地说道:“五万五千两白银,外加五万五千石粮食,这总可以了吧?”
秦良玉一听,气得想笑了,你怎么不说是五万零一文,五万零一斗呢,死到临头,竟然还是如此吝啬!
当然,她并不是真得想一走了之,便看着朱至澍冷声喝道:“前期十万两白银,外加十万石粮食。如此末将便能守住成都,也可找其他乡绅凑集钱粮。但要坚持到开春后朝廷援军赶到,估计这些钱粮还是不够,到时候还要蜀王殿下出力!可好?”
问出“可好”两字的时候,她就盯着朱至澍的眼睛,虽是老妇人了,可那盯人的眼神,却是很凌厉,容不得半分商量的余地。
朱至澍没想到秦良玉直接翻了一倍不说,甚至还为之后留了一道口子,顿时,心如刀割。可是,看着秦良玉的眼神,他也有点怕了。
他感觉遇到秦良玉,就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如果是四川巡抚陈士奇过来,他倒还能相信自己可以威胁陈士奇。可眼前的秦良玉……
想到这里时,朱至澍发现秦良玉又是想要拔腿就走的意思,顿时就慌了,连忙点头道:“好好好,孤答应便是!”
秦良玉一听,心中其实也是松口气,便双手抱拳,对朱至澍说道:“如此,还请殿下立刻安排交接,军情紧急,刻不容缓了!”
朱至澍一听,肉疼不已,正想点头时,却见到一名白杆兵匆匆入内,大声禀告道:“四川巡按刘大人到!”
有文官来了?朱至澍一听,顿时大喜,这下好了,只要给四川巡按压力,然后四川巡按再给这个贼婆子压力,就不信她还能再从自己这边抢钱!
这么想着,他便立刻转头看去,果然看到四川巡按刘之勃急匆匆而来。
顿时,朱至澍就犹如见到亲人一般,用他从未有过的亲切语气,老远就招呼道:“啊呀,刘巡按,你可算是来了!”
秦良玉一见,顿时眉头一皱,看了陪同四川巡按一起过来的侄子,有点生气了。
事情刚谈妥了,让一个文官过来,看蜀王这嘴脸,节外生枝之意,真得是太明显了!
不过巡按的官职品级虽然不大,但是权力却很大的,具有监督之权,哪怕是一方巡抚这样的封疆大吏,也是要对巡按客气。因为巡按就有弹劾百官之权,官职低的,更是可以直接先免的那种。
刘之勃,崇祯七年进士,中年人,看着就是读书人,一身儒雅之气。
这一点,其实四川巡抚陈士奇也是,以文墨为事,儒雅fēng_liú。
如此乱世之中,经过检验之后,秦良玉对这一类人,其实是有点失望的。
不过,刘之勃的表现,却让她意外了。
只见刘之勃听到蜀王的问话之后,便施了一礼,然后马上就问蜀王道:“殿下,局势十分危急,朝廷有旨,如今已到了流贼图谋成都,十分危急之时,可有捐资防贼?”
一听这话,朱至澍顿时就傻眼了。这说话的语气神态,明明也是一个来催债的。难道就没有人,像陈士奇一样好说话的么?
秦良玉一听,却是立刻对这个四川巡按刮目相看,便抱拳替朱至澍回话道:“巡按大人,蜀王殿下已经答应,立刻交接十万两白银,十万石粮食,如若无法坚持到来年开春朝廷援军赶到,则另外再行追加!”
听到这话,朱至澍的脸色一白,再次肉疼。
刘之勃一见他的神态,便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不过却当没看到,只是双手抱拳再向朱至澍一礼道:“殿下深明大义,下官必定等成都府渡过危机之后,上奏朝廷,替殿下报功!”
报功,报屁的功,能还银子么?朱至澍听了,心中如此想着,不过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