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明显就是要留下来的刘协一行人,蔡邕也并没有多问。
但是等着众人纷纷离开,却唯独让毛玠给留了下来,这一点就超出了蔡邕的预期了。
不过结合方才刘协与众人交谈时候的举动,似乎将毛玠留下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随着众人的离去,整个蔡府之中也渐渐归于平静。
屋内的众人谁也没有说话,安静地掉一根针在地上怕是也能够听得见。
整个屋中的气氛有些奇怪,终于刘协率先开口了:“伯喈公,先前闲杂人等太多,所以孤未曾明言,此时却是占用贵宝地一用了。”
听到刘协所言,蔡邕不禁笑着说道:“殿下尽管用便是,若是需要在下回避吾现在就......”
“诶,不用不用,接下来的事情也与你有关。”见到蔡邕作势就要离开,刘协赶忙拦下了蔡邕。
听到接下来的事情与自己也有关,蔡邕不禁有些意外,原本就要迈出去的步子又退了回来,然后看着刘协。
“伯喈公,进门之时孤听闻文姬说,公乃是被朝廷奸人所害,所以才只能回到乡里对吗?”这时,刘协紧接着向蔡邕问道。
听到刘协所言,蔡邕不禁看了一眼蔡文姬,而蔡文姬感受到父亲看过来的目光,也只好低下了头去。
“小女胡言乱语,殿下万万不可当真。”这时,只见蔡邕很是谨慎地回答道。
看到蔡邕的样子,刘协顿时就笑了,目光炯炯地盯着蔡邕问道:“哦?是吗?”
蔡邕被刘协看得有些不太习惯,口不对心道:“是...是啊。”
“哈哈哈哈......”听到蔡邕所言,刘协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见到刘协哈哈大笑的样子,蔡邕虽然不知道刘协在笑什么,不过却是也知道定然是在笑自己。
“不知殿下所笑为何?”思来想去,蔡邕终究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见到蔡邕终于问了出来,刘协不禁冷笑一声道:“孤在笑天下闻名的蔡伯喈,竟然也是无胆之人,甚至还不如自己的女儿!”
“不许你这样说家父!”刘协话音刚落,蔡邕还未说话,蔡邕身后的蔡文姬却是开口道。
只见此时的蔡文姬秀眉紧皱,面有愠色,显然刘协刚才所说的话没有激怒蔡邕,却是把蔡文姬给激怒了。
见到这一幕的刘协顿时一愣,不过紧接一声厉喝缓解了刘协的尴尬:“琰儿,不许无礼!”
“爹爹.....”见到蔡邕不仅没有说话反倒是阻拦自己,蔡文姬不禁又急又气,用一种撒娇地口气说道。
不过对于蔡文姬的撒娇,蔡邕虽然看在眼中却是狠心没有搭理,反倒是还用眼神用力瞅了一眼蔡文姬。
蔡邕的这个回应,让蔡文姬很是受伤。
“伯喈公,这里没有外人,你都不敢说出实情吗?”这时,刘协再次开口道。
听到刘协所言,蔡邕一脸为难地说道:“非是在下不说,实在是......”
说到这里,蔡邕再次停了下来,能够看得出来,对于这件事情蔡邕有一定程度的心理障碍。
“父亲,分明就是朝廷那群人整日你争我斗,像是父亲这般的忠良哪一个能够逃得了他们的毒手?”见到蔡邕依旧不说话,蔡文姬有些急了。
“够了!”听到此处,蔡邕却是直接吼了出来,打断了蔡文姬。
紧接着蔡邕却是开口说道:“朝廷让吾做什么吾就做什么,能够用得着吾的地方吾自然会全力以赴,用不着吾的时候吾就退隐山林,就是这么简单。”
“伯喈公的意思是现如今朝廷用不着公,所以公才回的陈留?”听到蔡邕所言,刘协有些被蔡邕的这个逻辑给整蒙了。
蔡邕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刘协对于蔡邕,此时却是有了一个更加深入的认识,那就是蔡邕当真是一个腐儒也,也无怪乎今日所见蔡邕所交的朋友个个都是如此。
回想起历史上,董卓死后尸体暴晒于街上无人敢前去吊唁,因为当时整个社会大环境都给董卓定性的乃是国贼。
谁知道蔡邕却是直接亲自前去还哭得哭天抢地的,无疑是因为之前董卓看重蔡邕,让蔡邕的一身才能有了用武之地。
但是蔡邕却是从来没有想过董卓是国贼,干了很多的坏事,所以蔡邕这种人其实就是“一根筋”。
若是寻常人刘协搭理都不带搭理的,但是眼前的这个人乃是蔡邕,虽然性格“一根筋”但是却是满腹经纶、满身才气的人,而且是海内顶尖的大儒之一,这些都是不可否认的。
而对于刘协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蔡邕可是蔡文姬的父亲,未来可是自己的老丈人!
多重因素叠加之下,蔡邕对于刘协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难道伯喈公一身的才华本事,埋没于这陈留的山水之间,难道不可惜吗?”这时,刘协开口用一种反问的语气向蔡邕问道。
听到刘协所言,蔡邕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抹挣扎之色,显然心中在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
“难道伯喈公就仅仅因为这么一次挫折就一蹶不振了吗?”见到自己的问话似乎起到了效果,于是刘协继续添火道。
“可是如今这世道,吾一介儒生又能做什么呢?”听完刘协的询问蔡邕似乎有了一些触动,不禁无奈地感叹道。
“若是伯喈公不嫌弃的话,不如与孤一同前去渤海,孤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还请伯喈公帮孤。”终于,刘协将自己的目的展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