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芳林其实并没有睡着。

他现在心情很复杂。

他名义上的老公,和他骚扰过的弟子,一起出现在他的卧室里,他除了装睡,还能干什么。

他甚至担心郁青池已经将他不堪的所作所为全都告诉了朝山道人,他还在想如果真是这样,他要如何应对。

还好,郁青池好像是走了。

然后他就察觉朝山道人朝他走过来了。

虽然觉得朝山道人身为君子,应该不会对他怎么样,但他还是有点紧张。

他闭着眼睛,轻轻又转过身去,面朝里躺着。

朝山道人在他身边坐下,良久没有动静。

宴芳林除了那一双带点褐红色的眸子,最惹眼的,便是他这一头鬒黑如漆的长发,如今披散在玉枕上,更衬的脖子雪白,一只胳膊搭在胯上,微微弯曲,露出点的半截胳膊细白,有些过于纤细。

房间里的灯忽然全都熄灭了,他便察觉朝山道人在他身边躺了下来,两人隔了一段距离,他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大概是从朝山道人的衣袍上传过来的,宴芳林将身体蜷缩的更紧一点,听着外头风吹夜雨,竹叶簌簌。

可能是身体虚弱的缘故,他现在格外容易贪睡,外头又下了雨,正是睡觉的好时候,他撑着精神躺了一会,便又睡过去了。

半梦半醒之前还默默想,道侣就躺在身后,他如果还做有关郁青池的春梦,那可就操蛋了。

外头的风声小了一些,但雨声却更更大了,黑暗里,只听朝山道人叫:“宴宴。”

这一声叫的很轻,里头似乎有浓的化不开的浓情。

朝山道人随即便朝宴芳林靠近了一些,靠在他脖子后面,鼻子几乎碰到宴芳林乌黑柔软的头发。他为宴芳林独制的一味香料,掺杂了诸多香木,柔和,纯净,带着点暖意,甘甜的味道在喉间聚拢,然后下沉到五脏六腑去了,连小腹都是温热的。

这味香,叫芳林永继。

两年了。

宴芳林这后半夜睡得极其安稳,什么梦都没有做,第二日醒来,外头鹤鸣钟响,他从榻上起身,朝山道人已经不知去向。

修道之人,五感皆明,床榻上多了一点檀香味,应该是属于朝山道人的。

洪英进来,笑着说:“宴师叔,您醒了。”

宴芳林“嗯”了一声,揉了下眼睛,洪英笑着说:“师父说今日要为您续灵阳,请您起来后沐浴更衣,到静室去。”

续灵阳,他在原著小说里见过,大概就是将灵气和阳气灌输到他体内去,可以为他养气补体。

宴芳林身为炉鼎之体,却太不争气,不但不能被采,还要靠采别人的阳气来续命。

沐浴完毕,换了身带竹叶暗纹的浅灰色衣袍,他便前往静室。

到了静室门口,他就看到了郁青池。

多日不见,郁青池似乎清瘦了一些,整个人肤色也苍白了许多,但身形依旧挺拔,浑身充满了清修的苦气,憔悴又坚韧,一点也不像刚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

不过还好,反正男主是用不着他这个下场惨淡的反派来可怜的。人家现在日子过的苦,以后天天换着美人开车,小日子过的赛神仙。

话说回来,看郁青池这清苦的气质,瘦削的身形,还真无法想象他变成打桩机是什么样子,公狗腰在哪?爆发力十足的打桩臀和矫健有力的大长腿呢?

都被这一身玄色长袍给遮掩住了,只有他的后宫团才有资格看。

原著的车实在太多,他已经没有办法用清水的目光来看郁青池了,一看到郁青池,除了感慨他的美貌,便是想到秋名山车神五个大字。

郁青池似乎对他更冷漠了,也不是故作冷漠看都不看一眼的那种,而是把他当做最普通不过的一个人,淡淡地看他一眼,视线也不多做停留,端端正正地喊了一声:“宴师叔。”

宴芳林点了一下头,便进静室去了,一派仙风道骨之貌,衣袍轻软,风一吹,衣袖翻然如云,发丝从郁青池面颊上若有似无地拂过去,带着一尾香气。

洪英和陆星河立在静室内,见他进来,也端正地喊了一声师叔。

感觉朝山道人一出关,整个青竹峰的氛围都变了,大家都变得格外端正稳重。

宴芳林暗吁了一口气。

他要开始演戏了。

他在洗澡的时候反复想了一下,他的保命三部曲,后两个短时间之内都很难有大的进展,倒是朝山道人的突然出关,给了他一个机会,一个树立身为师娘该有的良好形象的机会。

身为师娘,自然应该跟师父恩恩爱爱。

他的眼里只有自己的道侣,没有别人!

于是他粲然一笑,冲着朝山道人:“你什么时候起来的。一睁眼没在床上看见你,我还以为昨天晚上都是在做梦呢。”

大概原身比他还会撒娇,大家倒是习以为常,朝山道人今天穿的也是一套浅灰色带竹叶暗纹的轻软长袍,头戴绿簪,白发如银,白日里看,那相貌愈发高洁秀美,身量高挑,十足十的大美人攻一个。

朝山道人微微一笑,让人如沐春风:“想着让你多睡一会,没想到你竟然睡到这个时辰才起来。两年了,贪睡的毛病还是一点没改。”

”每天都睡不够。“宴芳林说,声音故意带了点小委屈。

他的头发还没有全干,全都披散在背后,因为刚泡过澡,本来有些苍白病弱的脸颊浮上一层潮红,整个人像是一朵湿润的花,可怜又可爱。

朝山道人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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