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洄和鄂王等人喝了几次酒,玩了几次击鼓传花的游戏后,就成了酒肉朋友。大多数时候,杨洄只和鄂王、光王两人在一起喝酒,太子李瑛虽是偶尔的来一次,可次数并不多。
武慧妃得知此事后,却意味深长的告诉他,要多和太子来往。
杨洄虽是喜欢玩耍,可一点也不傻。不但不傻,还比那些玩不出什么花样的人聪明许多。从丈母娘别有深意的眼光里,杨洄看出了别的意思。
想到咸宜公主那张冷脸,杨洄觉得自己的前途只能指望这位丈母娘了。于是,杨洄决定对武慧妃的话言听计从,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于是,他一次次约鄂王、光王喝酒,还怂恿这两人把太子也请来。每次这几人坐在一处喝酒的时候,杨洄在席间都是极尽美言,变着法子哄太子等人高兴。
没用多久,只要太子等人想聚在一处喝酒了,就会让人去请这个杨洄来。日久天长,这四人就成了莫逆之交。
这一日,又是鄂王做东,几轮击鼓传花后,四个人都喝的有点多了。先是鄂王把那面羯鼓猛地朝旁边扔去,还嚷嚷着“以后再也不想看见这鼓了……”
这几个人都知道,这羯鼓是圣人赐给鄂王的,他一直当做宝贝供着,轻易不拿出来炫耀。可今日,他竟然把鼓摔了。
于是,光王就醉眼迷离的看着他说道:“阿耶不喜见你,与这鼓儿有什么干系,你要拿它来出气。”
鄂王双眼通红,盯着光王说道:“我问你,阿耶赐给你的角弓呢?就是裴旻从突厥汗王那里缴获的那只。”
光王想了想,然后指了指杨洄说道:“上次赌输了,输给他了。”
鄂王哼了一声,说道:“那角弓我想看一眼都难,你就这样输给了别人。又如何不是以物使气?”
光王指着杨洄说道:“不一样,不一样,他不是别人,他是驸马。”
鄂王突然转过脸去,双眼通红的盯着杨洄问道:“你是哪家的驸马?”
这下,太子李瑛看不下去了,就说道:“你怎的忘了,他娶了惠妃的女儿,你等的阿姊……”
鄂王却猛地喊道:“屁,什么惠妃,她就是一只骚狐狸……”
太子一听这更不像话了,就伸手要拉扯他。可鄂王却突然站了起来,手指着兴庆宫方向喊道:“想当年我阿娘得宠的时候,阿耶一日不见我,便会让内官去寻我。可自打这骚狐狸做了妃子后,别说是我了,就是我阿娘想见他一面都难……”
光王一听这话也说道:“阿兄说的对,我也是这样。现在,阿耶根本对我就是不闻不问的,心思全在这骚狐狸身上不说,还把李清宠成那样……”
这两人大倒苦水,全然忘了酒后失言这事。一直恪守谨言慎行的太子有心制止,却是不胜酒力,除了还能把住嘴外,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了。
此时,坐在另一边的杨洄,虽说也是醉态百出,可心里却是暗暗得意着。
杨洄的酒量要比这兄弟三人大许多。除了太子,杨洄的岁数也比鄂王光王要大,经历的酒局也比这二人要多。所以,酒场老手杨洄,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鄂王和光王两人对玄宗的怨气,还有对他丈母娘的谩骂,他只是都暗暗记在心里,嘴上却是什么也不说。
不过,他有些遗憾,这位看着稳重些的太子虽是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可一直没有进入酒后吐真言的状态,这就让杨洄觉得有些美中不足。
不过不要紧,自己还能再喝。这太子吗?估计再喝上两杯就不会这么稳重了。
想到这里,杨洄突然起身,从腰间扯下一块上好的玉佩,看着这三人说道:“我先前不知道这武慧妃竟然是这样的人,若是知道了,我断然不会答应娶她的女儿。这玉佩是她赐予我的,我、我……”
杨洄左右看看,然后就将玉佩狠狠摔在地上……
“啪”的一声,玉佩四分五裂。这几位先是惊了一下,接着鄂王就喊道:“好,好,摔的好!”
光王也鼓掌喝彩,好像那玉佩就是武慧妃的脸。
“吃酒吃酒,今日就喝个痛快……”
杨洄大咧咧的吆喝着,好像就此以后就与武慧妃划清了界限。
四个人又开始喝了起来,三杯酒下肚后,鄂王和光王就只知道哭了。而太子李瑛也开始说着那些抱怨的话了,“阿耶不公道,喜欢哪位阿娘,就把哪位郎君往死里喜欢。不喜欢哪位阿娘,就把哪位郎君当臭狗屎……”
这时候,杨洄才醉眼朦胧的看着他,在心里说道:“你不是老成持重吗?你不是稳吗?你不是……”
算了,自己为何也这般头重,看什么都是摇摇晃晃的的……
第二天,杨洄一大早就进宫面见武慧妃,把昨日喝酒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武慧妃不说,还把他从光王那里赢来的那张角弓,故意扯断弓弦,掰折弓梢,一起给了武慧妃。
武慧妃听了“骚狐狸”那话后,竟然是一刻也不肯等,不等杨洄离开,听就拿着那张破弓跑到玄宗那里哭诉去了。
“太子勾结五郎八郎,不但要加害我与十八郎,还诅咒三郎……”
这些话若不是长在皇宫里的人,任谁听了也要糊涂。玄宗自然能听明白,听到自己的三个儿子竟然在背后诅咒自己不说,还说自己最宠爱的妃子是“骚狐狸”,顿时就怒了。
心说这惠妃是骚狐狸,那我呢?是商纣王还是公狐狸?你等还把朕赐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