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踮起脚尖往前上了一个台阶,几乎凑到秦隐面前才停下。
性冷淡没躲,所以她能清晰看得见他眼底自己的影儿,笑得像个小混蛋似的。
谈梨:“你觉得你看到的是全部的我吗?”
秦隐沉默。
谈梨也不在意,仍是笑着:“我这个人想法比较悲观,大家都说真正的爱让人变得更好,我从不觉得。我倒是相信,如果见到liar,那我会是最完整、也最让人讨厌的——还好,那个我连我自己都没见过。”
秦隐闻到女孩呼吸里清甜的糖香,但那些入耳的话,又像在甜后泛起一点凌厉而硌人的苦涩。他停了须臾,垂眼问她:“你想象过的,会是什么样子。”
谈梨落回神,咬着唇轻笑:“是像上瘾一样,纠缠、偏执又无望的,最讨厌的我——liar没做错什么,我不能这样害他。”
秦隐眼底最深处,某种情绪被触动得彻底。
他动了动唇。
“咦,隐哥,你还没走啊?”
一个声音突然从秦隐身后的网吧里传出来。
门外两人同时一僵。
谈梨退下那级台阶,安分回场。
马靖昊跨出门,这才尴尬地发现台阶下,之前被秦隐身影完全挡住的谈梨的存在:
“额,梨子学妹,你也在啊。”
“社长,”谈梨慢慢回过神,“你刚刚喊的是,隐哥?”
不等马靖昊解释,谈梨已经转向秦隐,语气轻快得和方才判若两人:“可以啊小哥哥,才一场solo赛,我们社长都管你叫哥了?”
秦隐半垂着眼,情绪不明。
马靖昊禁不住这揶揄,他头疼道:“这不主要是年龄、年龄问题嘛。真论实力,如果你俩solo一局,那肯定是你……”
马靖昊突然卡了壳。
谈梨这下是真有点意外了。
显然马靖昊不是给秦隐面子,而是确实觉得两人solo胜负难说。
只因为她错过的那场solo赛?
谈梨正要开口,就听台阶上性冷淡动了动薄唇。
“不用solo,我赢不了她。”
马靖昊:“?”
想都不想这么谦虚的吗。
秦隐没给马靖昊提出质疑的机会,插着裤袋走下台阶。
谈梨未能看清他离开时的眉眼情绪,她只嗅到风里,他衬衫衣襟带起一角冷淡得薄荷似的清香。
谈梨回眸去看。
那人清隽侧颜上,唇抿得凌厉薄凉。
这是,生气了?
谈梨好奇又不解地想。
她身后,马靖昊扬起声提醒:“隐哥,别忘了下周聚餐!”
“……”
性冷淡没回头,左手一抬,算是应了。
谈梨奇怪问:“什么聚餐?”
马靖昊落回脚跟,说:“这不是二面结束了?等下周名单定好,社团第一次聚餐活动嘛,到时候还可以找兄弟社团联联谊什么的。”
“聚餐、联谊?”谈梨意外地指向某人背影,“那性冷淡答应参加了?”
“?性冷淡?”
“我给秦隐的,爱称。”谈梨毫不心虚,“他答应聚餐的事情了?”
“额,应该答应了吧。这不刚刚也没拒绝。”
“……”
谈梨回眸,远目那身影。
“啧,性冷淡这是要转型了么。”
·
肖一炀难得放假,趁周末两天回家尽孝。
和秦隐那边三代独苗的情况不同,肖家家大业大,人员也多,肖一炀父亲是兄弟三人,各自子女双全。肖一炀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
所以比起秦隐,肖家在肖一炀的职业选择上,对他的态度也要宽容许多。
至少在回家这件事上没什么障碍。
秦隐擎小就是他们这一辈里的佼佼者,谁家提起他都要夸赞两句作为开场语才好往下进行的那种。而自从肖一炀把人带进“坑”里,在外有秦家自己藏着,在肖家却人人都知,所以肖一炀每次回家,势必得先被自己母亲盘问一番。
这次也没能幸免——
“算起来,秦隐回学校已经两个月了吧。小炀,你跟他联系了吗?”
“联系过了。”
“他近况怎么样,在学校还适应吗?隔了三四年才回去,是不是会和同级的学生沟通不便?”
“还行吧。”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敷衍呢?”
“——我这还敷衍?”
肖一炀站在别墅院里,把浇花的瓷壶一搁,他转回头:“要不下回我别回家伺候您二老了,叫丫秦隐替我回来得了。我看我不像姓肖的,他才像呢。”
肖母皱眉:“当初你带人进圈,到现在我愧见你萧阿姨。不过关心两句,你这是怪罪我了?”
肖母身体不好,生气也温温柔柔的,只消她把脸色一沉,肖一炀就自觉服软:“我也没那意思,啊,实在是您这对秦隐关心得都快赶上对儿媳妇了,我,我吃味儿呢。”
“……”
见肖母不理他了,肖一炀只得回到小楼前,靠着那木质栏杆主动搭话:“您关心的对,秦隐他最近正在犯浑。您有时间和萧阿姨联络联络感情,也好提醒她两句。”
肖母却不信,只低着眼觑他:“秦隐那孩子,长这么大只出格过一次,就是被你祸祸的。”
“我说真的,这回不一样!您别不信啊!”
“怎么不一样?”
肖一炀冷哼哼了声:“他让只小狐狸迷得着道了。”
“小狐狸?”
肖一炀:“嗯,就他在电竞圈里一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