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逐渐变得深沉起來,夏笙花看着那一地的碎片,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又伤了一枚少女心,只得无助地看向耶律般。
“呵呵,本王早听说夏将军在边疆欠下一屁股的fēng_liú债,想不到在天启禁宫也是如此,怎么样?要不要试试看和我來一次?保证让你****欲罢不能。”耶律般说着,用一种咸湿的眼神看着夏笙花,夏笙花沒搭理这小破孩儿,在他动手动脚之前,就腾身上墙,不带半点留情地走人了。
耶律般一个人被撂在原地,气恼归气恼,却也沒说什么,只是跺跺脚,也转身走了。
夏笙花站在屋檐上,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形容词來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她难道,又在不经意间把人家姑娘的心给伤了?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夏笙花只得叹口气,从屋檐上慢吞吞下來,再优哉游哉地往回走。
出宫门的时候,一阵凉风迎面而來,她眯着眼睛,心想,总算跟这杀千刀的宫闱拜拜了,至于上朝什么的,她成完婚就回漠北去,跟这皇城的贵族们,老死不相往來,也乐得清静些。
这天夜里,有人欢喜有人忧,夏笙花回了公主府,照旧蒙头大睡,回了皇城之后,她几乎沒有怎么动过武,一身好轻功都给浪费了,改明儿还是要出去走走踏踏青,省得浑身不自在。
酒席开到夜半三更时分,终于散了,炎挽歌喝高了,被福公公搀不知道哪个后妃的寝宫去了。甄大人扶着不胜酒力的爹亲回家,离开凉亭的时候,特地看了一眼耶律阳的方向。耶律般不知道逛哪儿去了,耶律阳只是一个人坐在位子上,抬手扶着额头皱着眉头,想來也是喝多了,席上不停有人跟他敬酒,也沒有耶律般那小子给挡着,自然是要醉的。
别看宫中的贡酒酒杯小,喝多了也是会上头的。
甄大人瞧着别无异状,便放了心,谅这蛮子也沒办法在宫中造次,皇上都退席了,向來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儿,还是先把爹扶回去吧。
等到酒席散了,宾客走光了,收拾残余的太监见耶律阳还是一个人坐在那儿,心里不禁抖了抖,这回纥二皇子也是个人物,宫中特地用來摆酒席的贡酒度数可不是一般的高,他跟人喝了好几轮儿才微醺,喝到现在为止人还能坐着,就连还真是好,只不过,这酒量也不是他见过最好的。要论酒量好,莫过于夏家了,这贡酒,夏元帅单个人就能喝掉好几坛,夏将军八年前就已经是千杯不醉,这贡酒都能当水喝,就连她那扬言出家修仙的哥哥夏无月,都能面不改色喝掉许多坛,这二皇子的酒量跟夏家人比起來,就有点儿不够看了。
“二皇子?二皇子?”小太监上前去,轻声叫道,耶律阳抬起头來,鹰隼一般的目光锐利得能把人切成两半。
“啊……二皇子,天色已晚,奴才送您回去休息吧?这儿晚上湿气重,容易生病。”小太监讪讪地说道,耶律阳却摆摆手,一句话不讲,从座位上起來,人有点儿踉跄地往外走。
那小太监也不敢上前去搀扶,就这么提心吊胆看着耶律阳走到亭子外面,再摇椅晃走过曲桥,这才松了口气,摸摸后背,全是冷汗。
唉,当个奴才也这样难,熬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再说耶律阳,独自一人在后宫徘徊,他是代表回纥远道而來的使者,虽说是住在宫里,但并不是住在后宫,而是住在离中庭御花园较近的福德殿,这么晚了回去,路上一个人也沒有。
耶律阳心情很差,不得不说,他们此次前來和亲,的确是抱了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他并沒有想到,本來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到了这一步竟然变得如此困难。
他并沒有想过自己这样身份的人,去娶一个二十好几都嫁不出去,整天在军营里面跟男人混作一堆的男人婆,简直就是委屈了自己,根本沒有成不成的问題。
可他沒想到的是,这个二十多岁了都嫁不出去的老女人,聪明得就像狐狸一样,她居然不愿意!宁愿嫁给一个他根本就不知道长得是圆是扁的小倌也不愿意嫁给他这将來势必要继承大统的皇子。
真是可笑至极啊!他这样的人也被嫌弃了……
耶律般呵呵冷笑着,穿过御花园的回廊,正打算离开,忽然听到抽噎声,便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朝暗处看去。
张青青被夏笙花本是女儿身这件事情伤得一个人偷偷躲到御花园角落哭泣,她平生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却想不到,这是个女人。
真是可笑啊,她还一厢情愿地以为夏笙花是哪个外戚,连夏笙花这么个大名鼎鼎的名字都给忘了。
可是她偏偏就是喜欢她啊!
张青青浑身颤抖着擦掉眼泪,忽然想笑,她自己还不是一厢情愿地被人家耍,给块手绢就是定情信物了么?人家当你猴子一样地耍,你还想跟人家私定终身……
耶律阳默默地站在不远处,瞧着这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天启姑娘。
张青青虽说算不得何等的倾国倾城,但是她有一副百灵一样的好嗓音,说话声甜甜的,一张瓜子脸上嵌着一双灵动的杏眼,说不出的动人,她一个女子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躲起來哭,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张青青肩膀一颤一颤地,只觉得两眼火辣辣地疼,但就是止不住地想哭,试问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被人伤了心,怎么能不哭呢?
天色已经很晚了,再不回去,明天又要挨训诫嬷嬷的骂了……张青青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