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无月喉咙一哽,差点被荔枝噎死,他转过头去看身后不远处洞开的窗户,夏笙花伏在窗口,笑得一脸戏谑。
“……你怎么会在这里?”夏无月沉着脸,但还是不忘捏了颗荔枝在手里,今年南边气候湿润阳光充裕,产的荔枝也颗颗饱满,他不吃,真是暴敛天物!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就许你在这里吃荔枝,不许我过來沾个光?”夏笙花挑眉道。
夏无月撇撇嘴,“你还沒被娘揍够?”
“诶,哪有大哥你身娇肉贵,小打怡情,大揍健身,大哥你不懂这其中的趣味~”夏笙花语调变成许久未见的油腔滑调,听得夏无月脸色越來越差。
“你以为你是爹吗?小打怡情大揍健身,夏笙花,你作死啊!”夏无月青着脸怒道,他最最最讨厌的,就是夏笙花这油腔滑调,他更讨厌的是,夏笙花这副油腔滑调,偏偏大多数女人都很喜欢!
这可恶的招蜂引蝶的女人!他小时候的恋情都是被她给打断的!
夏无月哼哼着,手里的荔枝不知不觉被捏出了汁,夏笙花见不得他犯傻,只好叹口气,“大哥,你是不是又想起了你的初恋?”
夏无月的初恋,是在他和夏笙花五岁那年的元宵节上,那天夏元帅难得有空闲带着他们俩去看灯。夏无月还记得,他最喜欢的那只兔子灯笼给了夏笙花,自己就得了个元宵灯笼。
元宵元宵,都叫元宵了还能是什么形状,不就是个球形9让夏笙花那坨人渣带着他最喜欢的兔子灯笼走街串巷!等他好不容易从爹亲手上拿了四个铜板去买碗元宵吃,卖元宵摊主的闺女长得真是玉雪可爱,跟一团元宵似的,他还把自己的灯笼送给她,结果夏笙花这个混蛋!用兔子灯笼骗得人家忻娘心猿意马,不光心得了,连元宵钱都给免了!
这件事情成为夏无月多年以來的心结,从那以后,就算他有点意思,只要是在他身边的姑娘,沒有一个不被夏笙花迷得死去活來的!
他京城第一公子的名头,都是因为夏笙花这恶霸给衬托出來的,要不是因为有这个孪生的妹妹在,别说给夏家留根了,就是开枝散叶也是一点问題都沒有的事情!
夏笙花倒是不知道,自己多年以前给自己挖了个巨坑,这坑在后來把她摔得不轻,差点就沒缓过來,她只是知道,现在要好好地挫挫夏无月的锐气,让他丫的仗着有娘亲撑腰给他放冷枪!
“我想起谁关你什么事儿!边儿呆着去!”夏无月沒好气地呵斥道,但是骂完立刻就后悔了……
他和孙止是不一样的。孙止不光能掐会算,奇门遁甲,法术岐黄皆是手到擒來,他因为原先就不喜欢打打闹闹,所以上了蜀山之后,基本上就是在研究天文地理日月变化,掐算倒是能掐算,但是根本不能像孙止那样想躺着走躺着走,飞着走飞着走,他学了七年,基本上还是不能摆脱代步工具以及自己的双腿,就光凭这点,差点沒让孙止给笑死!
既然他不能打,那夏笙花要是生气了揍他,他也是沒有办法的事情啊……
奇特的是,夏笙花好像沒有一点要生气的迹象,只是翻过窗台坐在上面,用脚踹了一下夏无月躺着的那张摇椅,摇椅立刻嘎吱嘎吱椅起來,“大哥,我问你一件事情。”
夏无月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典型代表,他优哉游哉地靠回去,继续吃荔枝,慵懒地动了一下嘴皮子,“说。”
“那个孙道长是个什么來头?我看不像是一般人啊。”夏笙花好奇地问道。
夏无月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他把荔枝肉吃了,又用竹签扎了一片西瓜,夏笙花耐心地等着,直到夏无月连吃三片下肚之后,方开金口道,“你求我啊。”
……不用看也知道,自己额头上一定暴青筋了,夏笙花耐心全失,直接一脚踹夏无月身上,“得了吧你!不愿意说拉倒!我自己去查,夏飞剑你这盘水果也不用吃了,我回头告诉癸真姑姑,让她准备些真金白银珠宝玉石來给你吃,看你能不能像貔貅那样,吃银拉金,吃珍珠拉宝石!”
相比起夏无月的话來,癸真还是更愿意听夏笙花的话的,从小就是这样,或许是对女孩子的偏爱,或许是因为夏笙花天生就比较会讨女人欢心,总之在癸真手上,只要夏笙花吱一声,夏无月就沒有不栽跟头的……
他真要吃下黄金,这仙胎恐怕得入轮回重修了……夏无月感觉到额角冷汗哗啦啦地垂了下來。“这个,不用这么客气,大家都是一家人,其实哥哥我只不过是在跟你开玩笑而已,瞧你,这就当真啦?实不相瞒……”
夏笙花这才挑着眉凑上前去听,她就知道,夏无月看着挺硬实,可是本质上跟甄大人沒什么区别,就是一好捏的软柿子。
只要适当地施以武力或者压迫,基本上就是她爱怎么捏怎么捏,夏无月敢怒不敢言。
“……原來她是你捡的?”夏笙花虽然认定孙止这个人大有來头,但是根本沒想到,她只不过是夏无月捡到的一个小乞丐,而且还是年纪不大的那种。
既然孙止被捡到的时候年纪不大,那她那一身诡异的岐黄之术是怎么來的?
“都是她自学的,孙止是你哥哥我目前为止见过最天才的天才,她不修道,简直就像这荔枝一样,不吃就是暴敛天物啊!”夏无月一个激动,手上又是汁水四溅,夏无月又暴敛了一次天物……
“原來如此,世上真有这种东西。”夏笙花啧啧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