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酷吗?分明是你背叛在先!”夏笙花张嘴就是尖锐的话,刺得严紫陌脸色一片苍白。
“你就这么恨我吗?我不知道会这样……”严紫陌低声道,委屈至极。
“你既然做得出來,就该知道结果如何。”夏笙花嘲讽般说道,“你现在放我走,我们好聚好散,你若是不做,我也不会勉强,大不了死了便是!”
严紫陌看着夏笙花的背影,不知道她有多恨,但他想,她一定是极恨的,事成之前,他曾经想过,成功了之后,夏笙花便不会再去打仗,她就不会出事,那么,他们一定能够在一起,想來,这只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罢了。夏笙花啊夏笙花,你真是教人又爱又恨,真是恨不得将你剥皮抽筋拆吃入腹啊!
“我答应你,我会放你走,现在你愿意吃饭了吗?”严紫陌忍着痛苦,手在长长的袖子底下攥紧,指甲深深地嵌进去,留下数个月牙状的伤疤,血丝渗出伤口,疼倒不算什么,他很害怕,自己会忽然之间发狂要了她的命。
“你放我走,我自然会吃东西。”夏笙花闭着眼睛道。
严紫陌眷恋地看着她,“明天好不好?再留一晚,就一晚,饭菜放在桌上,你要吃,自己吃吧。”他去碰夏笙花的肩膀,猛然对上夏笙花凶狠的眼神。
“娘子?”严紫陌有些不解地看着夏笙花那凶狠的眼光,“我不想看见你,你走!”夏笙花吼道,她做出一脸厌恶的样子來,似乎严紫陌的触碰肮脏至极一样。
严紫陌默默地起身,再也沒有说话,转身便出了门。
夏笙花等人走远了,才叹了口气,继续面壁。
珠翠一如既往守在门口,等到傍晚,严紫陌才回來,额角上磕破一个大口子,她迎上前去,想说几句体贴的话,刚要开口,就被严紫陌身上的煞气吓得不敢再动。
严紫陌根本无视一样地路过他,滚滚袍角须臾之间就卷进门内,将大门狠狠地关上。
夏笙花定然是在他手上的,只是不知道被囚禁在了什么地方,珠翠一面记挂着夏笙花的安危,一面,又有些担心地看着门口。
今天又是月初了,公子伤成这样,一定会很痛苦吧?
但是她主要关心的,却也不是这件事情,而是,月圆之后的严紫陌。
严紫陌天生的毛病,缝月圆就要发作一次,和夏笙花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找借口留宿书房不让她发现,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更是小心翼翼不愿意让她发现自己的真面目。
他平时的确很和蔼,很好说话,但每次犯病之后,人都会变得异常恐怖,这种恐怖,指的是性格上的暴虐。他犯完病,人就会变得异常敏感和嗜血,和夏笙花在一起的时候,他会好好掩饰,这么多年來,一直都相安无事,可是看今天的情况,很不寻常。
公子今天的情绪很不稳定……
严紫陌将自己关进房间,痛苦到几乎垂泪。
外面天黑得很快,精神上的重击和ròu_tǐ上的痛苦叠加起來,几乎让他崩溃。
浑身上下血丝弥漫,他坐在桌边掩面许久,忍着疼痛起身想要到床上去,猛然间瞥见远处铜镜之中的自己,脸色苍白如厉鬼,血丝密布的脸恐怖得像是个怪物一样,终于崩溃了。
珠翠在门外一直待到后半夜,听着严紫陌凄惨的哀叫,听着门内摔东西的声音,轻轻捂住嘴巴,无声啜泣。
严紫陌平生,最痛恨看见犯病的自己,也最痛恨这新月之际必然发作的怪病,他总是会在脑子里面听到魔魅的声音,诱惑自己去杀戮,他算是什么神子啊!分明是魔胎!
“严紫陌,你娘子不要你了,嘻嘻嘻,杀了她吧,与其放她走,不如留在身边,就算是死人也好啊……”那声音桀桀怪笑着诱惑道,“你怎么会是故意的呢?她是在迁怒你……你看她和天启的狗皇帝两个,青梅竹马,勾搭成奸,杀了她吧,杀了她吧,杀了她吧……杀,杀,杀啊……”
严紫陌并沒有如约第二天就将她放走,事实上,他根本就沒有出现。
夏笙花呆在房间里,因为一直不动,精神也还算好,就这样无所事事地坐着,桌上的菜表面的油脂凝固,饭粒也一颗颗僵硬,她觉得有些饿,却还是不肯妥协。
如此,她又坐了三天,严紫陌沒有來,这个房间沒有他的允许,也不会有人进來,夏笙花饿得迷迷糊糊,心里却有些凄凉。
他不过是说说的罢了,你真信他啊?她这样对自己说道,尽量把自己缩起來,肚子上的伤,又开始疼了,额头有些发烫,烧得整个人精神恍惚,都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在疼了。
珠翠魂不守舍地仍旧守在门口,公子平日里犯病,是要这么些时日的,他成亲之后,情况曾经一度好转,通常只是独自关起门來过一夜就好了,所以夏笙花从來都不知道严紫陌竟然会有这样的毛病。这还是公子成亲以來,发病最长的一次。
严紫陌从來不让人接近,所以她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是直觉这一次很不寻常,她那天晚上,还听见摔东西的声音了,这也是从來都沒有过的,严紫陌发病,从來都是安安静静地躺着,从來都沒有摔过东西。
“翠儿。”门内忽然传來轻唤,珠翠一个机灵,猛然站起去开门。
屋内一片黑暗,这是严紫陌的房间,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