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生过得尚算顺风顺水,小时候有炎夜白宠着,长大了,自己冲锋陷阵,还有伙伴从旁协助,从來都沒有想过不要活的念头,不管多艰难,总是想着活下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烧。
总归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炎夜白会想不开,她昏迷了三天,却不过是在地府待了三个时辰,那段时间里发生的一切,她清醒之后原本是打算不当一回事的,可晚上换衣服睡觉的时候,却在腰侧发现了一个发青的鞋印,不是污渍,也不是人为印上去的,是从皮肉里面透出來的淤青。
她分明记得,在地府大门前徘徊的时候,被那鬼差一脚踹在腰间,当时疼得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却也只是一下子,之后便昏昏沉沉听着命令去看镜子,这才回想起三岁之前那段恐怖的往事。
三岁时候的她,就算真的很聪明,也不会对太后造成半点威胁,况且她是皇亲,炎夜白再宠她,也不可能抢走宫妃的光芒,只怕她当年,抢走的不是宫妃的光芒,而是太子炎挽歌的光芒吧?
夏笙花有些无奈地勾了勾嘴角,说不上來是为什么想笑,她跟炎挽歌从小的关系就是比较要好的,但她既然是要出兵打仗的,断不能成为某个男人的附属,即便是皇后,她也不能去做的。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将炎挽歌拒之门外,不为别的,他是最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的人罢了。
炎挽歌自小就喜欢粘着她,或许就是因为这样,让太后以为,她不光征服了炎夜白,就连自己的儿子都征服了,那以后长大了,要是夺了帝王的光辉,那还得了?
这点她是可以谅解的,长公主恐怕也隐约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一直跟太后不对盘,夏笙花不是别的地方进了针,而是脑袋!她轻易不敢取,却也不肯善罢甘休,夏魏两家就这么杠上了。
事情过去了近二十年,忽然之间想起來,除了头疼,更多的,还是心疼吧?
她当然不会那么天真地以为太后会和长公主一样疼爱自己,面上还是很恭顺的,却不知道,这个对自己好了二十多年的国母,竟然是最早伤害自己的那个人。
太后的用心如何险恶,夏笙花光是想,也想不出什么头绪,只是,炎夜白会被逼死,只怕也脱不了什么干系吧?
脑袋里少了那么一根针,夏笙花想起了许多往事,三岁定八十,她缺了那三年,之后的一切,都是从三岁之后才开始学起的。
那之后,她就渐渐地随性起來,幼时时常会有头疼之感,但因为时间短暂,她又喜欢到处乱跑,所以这件事情,只有她自己知道。
也难怪那个时候那样暴躁了,脑袋里有一根针,谁都会疯一疯的。
这么想起來,她倒是觉得,头疼的那几年,自己时而暴戾地想杀人,时而又清醒得要命,一切都如梦似幻,直到后來过了磨合期,她有了使命感,却早就把不该得罪的人得罪了个遍,离开皇城的时候,还有人在城墙脚下放礼花欢庆鼓舞,想想真是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