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军师笑得暧昧异常,“明白就好。”
沈懿闻言,觉得胡军师的笑容看上去分外扎眼,“我天启跟回纥素來势不两立,将军怎么可能会看得上耶律阳那个蛮子?”
“世事无常,那也不一定啊,说不定将军就看上耶律阳长得帅俊酷霸拽,就嫁了呢?”胡军师咯咯笑着,怎么看都觉得奇怪得紧,沈懿脸色很差,但是他自己毫无所觉,“将军怎么可能会答应?”
“都说了世事无常,冤家也有可能变成有情人,更何况是将军?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女人,将军要是嫁给了耶律阳,我们不就不用打仗,早点回家种田不就成了?”胡军师笑完之后还不忘挪揶沈懿。
“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他这么千方百计追去皇城,一定另有所图,”沈懿不理会胡军师的挪揶,反正他平常就是个喜欢嬉皮笑脸的,最是沒个正形,跟夏笙花俩人合称军中双煞,要是不算他早年丧妻今后不打算再娶,和夏笙花也是顶般配的一对儿。
胡军师慢慢将脸上的假笑收了回去,坐正了身姿,通常这个时候,胡军师必定是有正事要讲。要是沒有正事的时候,他成天就会像条沒有脊椎骨的蛇一样随地儿摊着。
沈懿自然是洗耳恭听,打仗打到夏笙花这个份儿上,她本人的一切,都将与国家有关,不管是什么,只要跟夏笙花有关系的,都会是不得了的大事。
“倘若将军真的答应了耶律阳,你觉得会是什么后果?”胡军师问道,沈懿蹙眉思量,“两国停战议和?不,不可能这么简单,他们想的一定不会是这样。”回纥虽然沒有天启富饶,但是兵力胜在短小精悍,回纥人喜欢骑马打猎,崇尚武力,因此就算是随便拉个女人出來,也可能一拳揍翻天启的成年男子。
对于这一点,夏笙花很是头疼。
跟回纥比武力,就好比一大群手拿棍棒的书生去跟从小打架斗殴的流氓比狠一样,除了天启能在人数上跟人家扯个平,其余全要靠智谋。
可是就算天启有智囊团,难不成回纥就沒有了么?
虽说回纥被天启人成为蛮子,但这并不带表他们真的是蛮子而已,回纥人也不笨,他们既然有毅力和天启磕这么多年,就绝对不会那么轻易放弃。
至少耶律涵不会是这样的人,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将士基本都了解了耶律涵这个人,喜欢打仗,超级喜欢暴力,特别特别喜欢跟人家耗着,还要一边耗一边跟你死磕。
做人做到这个份儿上,能像耶律涵这样贱的人已经不多了,远在皇城的贵族自然是不会了解耶律涵这个人有多贱,但是夏笙花深有体会,从她好几次重伤死里逃生里,她清楚地明白,耶律涵这个人,不可小觑。
“他们还会继续打下去,而且,若是将军真的同意了,我们天启必输无疑。”胡军师慢声道,沈懿放下手中的地图,“此话怎讲?”
“天启本來就不崇尚武力,虽有兵力,但是沒有良将,你数数看,我们有多少能带兵打仗的将军?”胡军师抬指抹着嘴唇上沾到的碎末,他的眼睛一直都很炯炯有神,因为本身有点混血,虽然年纪将近三十,却一点也不显老,相反的,看上去十分英俊。
沈懿算了算,“五六个吧,不光漠北这边,沿海也需要有人坐镇,天启地方太大,兵力很容易分散,基本上,要想匀个将军出來到这边來,还真挺难的。”更何况是像夏笙花那样的将军。
夏笙花还沒有参军之前,在皇城也是出了名的能干架,贵族公子每次要打群架的时候,哪边请得到夏笙花,哪边就坐稳了赢家,她这样能打的,实在是罕见,况且她还是个女子。
若夏笙花是个男子就好了,那样,她也不用被长公主千里迢迢召去皇城成亲生子,照夏笙花的样貌,和地位,在漠北随便吆喝一声都有成百上千的姑娘要嫁给她。
只可惜,她是个女人,彻头彻尾,除了那张脸之外。
“既然如此,那就更该明白将军的可贵了,这么白白地嫁给回纥,明面上说是为了两国交好,但是事实上呢?我们缺了一员大将,这比损失几十万兵力对天启的打击还要大啊,”
沈懿闻言,猛地一拍桌子,“现在派人赶去恐怕是來不及了,啧啧,这可如何是好?”
“急什么?”胡军师照旧慢条斯理,沈懿怒目瞪他,都急得火烧眉毛了,还这么散漫,要是将军在了……恐怕也不会给他吃军棍。
“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如何不急?”沈懿差点就从位子上弹起來跟他理论了。
“你觉得将军会答应那个蛮子的求婚?”胡军师反问,沈懿噎了一下,“你,你的意思是,将军不会答应?”
胡军师用看乡巴佬的眼神看着沈懿,虽然他是坐着的,但是怎么都有种他正站在沈懿面前从高往下鄙视他的味道。“将军又不像你,那么笨,就等着天启被回纥吞了吧,她当然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自然是不会答应耶律阳的。”夏笙花要是答应了耶律阳,那他胡桐的名字就倒着写,
沈懿这样被胡军师呛也不是头一遭了,但是他是头一遭真的觉得自己很笨。
夏笙花是什么样的人?就连胡军师都常常赞她大智若愚,她自然是有自己的计较的,身为天启的将军,她又是将门虎女,自然不会将国家大事抛诸脑后。
况且夏笙花也不是个儿女情长的人嘛,
“那为何你要说出告老还乡这种话來?”沈懿脑筋比较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