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别的地方空降到碛西的大员,面临的最大的问题就是水土不服,田仁琬到任不到一年,在尚未确立威信,收拢兵权的情况下,就贸然策划远征,这是他的问题。
其实最大的问题是,田仁琬和夫蒙灵察之间的不和,李嗣业刚开始以为两人只是意见不同,认为只要将远征小勃律和修建驿站同时进行,这种矛盾便能迎刃而解。但是没想到夫蒙灵察肚子里憋着坏呢,远征小勃律这么大的事情竟能被他当做排挤对手的筹码,这就不是矛盾这么简单了。他没有想过安西两年的财赋收入打水漂了吗?他没想过那些战死的唐军白白牺牲了吗?这纯粹是道德问题。
夫蒙灵察外表忠厚,内心诡诈,虽然他现在对自己还算不错,但日后要对其多多提防。
人是一种很复杂的东西,从不同的立场去看完全不同,人可以自私,但自私突破了底线就是危害,从某种程度上讲,这位夫蒙都护和李林甫是同一类人。
仇栾和赵丛芳并肩走出土堡豹堂,两人心有余悸地回转过身来,朝着堂内望去。他们不是蠢人,当日在连云堡战场上发生的端倪也能猜出一二。
仇栾突然发现,原来李将军才是今年唯一的赢家,他主动避开了别人眼里的功勋远征小勃律,却一心一意地找人修起了驿站。别人妄想着抱西瓜,他却一粒一粒地捡起了芝麻,等小勃律这颗瓜碎裂,李嗣业手中的芝麻已经发芽开花结出了硕果。
他如果不是有先见之明,就是有极高的政治嗅觉,人家李将军不愧是李将军,就是比咱们高了无数筹。
仇栾拍着赵丛芳的肩膀感叹道:“丛芳啊丛芳,在我眼里,李将军才是真正的高人。”
赵丛芳抖擞肩膀震脱了他的手,无趣地翻了个白眼:“你丫的嘴皮子就是两头透气的布袋,翻来倒去哪头都能出气,正反话都能说。”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朝营地走去,留下仇栾没好气的叫道:“唉,你等会儿,我再给你解析一下,就明白我说的有理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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