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曲将军令,与我梨园教坊中的那一支略有不同,这一支更加雄壮激昂直击人心!鲲鹏展翅九万里,激雄心可覆四海。
唢呐曲响起的一瞬间,安禄山便攥紧了手中的酒盏,忘记了要针对李嗣业的事情。仿佛全身的热血都在沿着心脏逆流至他肥胖的头部,心底的愿望也愈发清晰明亮。他为了某一个目标,已经畏缩苟且了半辈子,但他从未忘记过。想他出身微末,贫穷到以贩羊为生,机缘巧合入得军中,一路小心翼翼向上攀爬,所为的不过是想高高在上站在权力的顶峰,这不该是男儿所追求的吗?
就算他此时未能达到某个终极目标,有了现在的成就也值。这李嗣业真是厉害,竟然能够创造出如此激昂之音,可见其志不在小,
在座的节度使们挺直了腰背正襟危坐,每个人都雄心勃发,恨不得此刻就带兵上阵,与那吐蕃强敌一番厮杀,直入逻些城。
李嗣业依旧双手攥着唢呐,吹奏出摧枯拉朽的强音,它今日的横空出世,宛若盖世流氓,盖过了大鼓,盖过了秦筝,甚至是强有力地钻入到在场众将耳朵里,不讲理地将他们之前所听到的乐曲驱赶走,只留下这天宝七载的最强音。
鼓声停歇,笛声落幕,李嗣业放下了手中的唢呐,它的余韵依然在这花萼楼的大殿中飘荡,仿佛要将这殿楼的屋顶给掀掉。众人皆跪坐沉默不动,双目中带着按耐不住的敬意,望向站立在原地,提着唢呐微微喘息的李嗣业。
这是龙虎聚会之音,恰当其时,与它相比,所谓的阳光三叠,大阵乐仿佛也变成了靡靡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