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站在顾天涯旁边,忽然轻轻拉他胳膊一下,压低声音问道:“天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说着迟疑一下,目光看向外面,再次小声又道:“那个人是谁?我怎么感觉他和你很熟……”
她这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并不算窃窃私语,在场众人瞬间竖起耳朵,都想听听顾天涯怎么说。
就连世家那些人,也下意识凑过来。
哪知顾天涯缓缓摇头,一脸肃重的道:“诸位应该都知道,我顾天涯出身穷苦,家无隔夜之粮,吃了上顿没下顿,倘若不是遇见昭宁,我现在恐怕还在饿肚子……”
他说着停了一停,目光也看向外面,又道:“像我这种凄惨的情况,身后怎么可能会有靠山?倘若我有靠山,岂能活的卑微?”
卢照云突然开口,冷哼道:“也许对方是你家中长辈,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刚才那个声音说的很清楚,他们在暗地里默默看着你……”
顾天涯顿时‘嗤’笑一声,仿佛看傻子一般望着他,嘲讽道:“你家的长辈会看着你饥寒交迫吗?你家的长辈会看着你差点饿死吗?”
卢照云脸色一白,他自己也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些蠢,但是这货性格桀骜,即使错了也不肯低头,强辩又道:“也许他们的心肠很硬呢?”
顾天涯这次连看他都不愿意看了。
卢照云登时大怒,感觉这是极大羞怒,他正要咆哮出声,陡然脑中灵光一闪,突然道:“不对,这事肯定不对。你在撒谎,你在隐瞒。”
他伸手指着躺在血泊中的孙昭,大声道:“刚才你杀孙昭之时,用了一种极其霸道的暗器,那暗器火光一闪,孙昭转眼之间毙命,此等凌厉之物我这辈子都没听过,凭你一个穷苦出身的小子为什么能够拥有。”
在场世家全都一怔,忽然觉得卢照云也不是全蠢,大家一起看向顾天涯,明显对他手里的‘暗器’极为觊觎。
昭宁勃然大怒,厉喝道:“这是我婆婆给他的东西,是我们顾家的传家之宝,你们谁敢觊觎,休怪本公主发飙。”
众人连忙摇头,纷纷表态道:“平阳公主勿要发怒,吾等只是心中好奇也。”
他们都是聪明人,所以不会做傻事,方才大家争粮争田之时寸步不让,但那乃是涉及所有世家和皇族的公事,所以不管怎能针锋相对都没关系,彼此双方绝对不会结下私仇恩怨。
但若是觊觎顾天涯的东西,那可就是夺人私财的举动了。
所以这种事必然会结下私仇,众人可不愿被一位手握兵权的公主惦记上。
……
唯有卢照云丝毫不顾及昭宁的怒火,冷冷哼道:“刚才顾天涯说过,他是个穷苦出身,既然他是穷苦出身,他娘肯定也好不了哪去,那么本公子倒想问问,他娘为什么能有那种暗器?莫非,啧啧……”
昭宁更加暴怒,道:“卢照云你嘴巴这么臭,小心哪天被人给缝上。”
卢照云一脸傲然,道:“那我倒要看看谁敢。”猛然再次看向顾天涯,语带逼问道:“说,你为什么能拥有那么霸道的暗器?”
哪知顾天涯突然强硬起来,目光森森然看着他道:“今日皇族和世家相争,双方已经达成协议,方才相争之时,我忍了你的上窜下跳,因为那时你乃天下世家的代表,而我则是大唐皇族的代表,咱们争的乃是天下田亩和粮食,说白了乃是属于所有人的公事,所以不管如何争锋,我都能对你保持忍让,但你现在竟然逼问我的暗器,言语之间分明带着觊觎,你这是想夺我私人之财,你信不信我当场把你打死……”
他不等卢照云开口,陡然怒眼圆睁厉喝,暴吼恍如炸雷,猛然咆哮的道:“若是对上天下所有世家,我顾天涯自然没能力反抗,可惜现在乃是你个人行为,我就算打死你也不理亏,你想逼问我的暗器是吧?有种你再逼问一次试试看?”
卢照云僵立当场。
他没想到顾天涯突然变的这么强硬。
偏偏在场世家并未帮腔,似乎只是站在一旁看好戏。
原因很简单,顾天涯占了理。
所谓夺人私财,犹如杀人父母,卢照云刚才逼问顾天涯,属于私心觊觎顾天涯的财富,所以哪怕顾天涯真的把他打死,两人也只能算是私仇之杀。
世家就算再怎么不甘心,明面上也得保持个公道……
当然了,这种事情须得辩证的看待。
倘若是普通的穷人占了理,在场世家肯定不会主持公道,相反还会一齐出手,共同抢夺那件‘暗器’,但是顾天涯毕竟不再普通,他如今已是平阳公主的夫婿。
既然有了身份,那就得平等视之。
所以在场世家全都保持沉默,谁也不肯出声给卢照云帮腔。
卢照云明显下不来台,这货已经变得面红耳赤,猛然他大叫一声,怒极反笑的道:“好,好得很。本公子记下你的威胁,我要看看你能狂妄几时?你是河北出身,卢氏乃是北地大阀,咱们总有一日还会碰上,那时候肯定不会是你我的私仇。”
顾天涯毫不畏惧,一脸嘲讽的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拿着范阳卢氏的名头来压人。否则只会让人看轻,感觉像是卖弄口舌!”
他说着陡然‘嗤笑’一声,紧跟着又道:“刚才我媳妇说的一点没错,你这人的嘴巴真是够臭的,所以你日后须得多加小心,否则真会有人把你的臭嘴给缝上。”
卢照云勃然大怒,几乎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