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无渊离开盛都回东疆了,临走前夜,最为劳累之人,不用说也知是谁。
阮泱泱也是头一回骂了那么多的脏话,脏话若是能化成刀子,邺无渊估摸着已经被她戳的千疮百孔,腰子切成薄片了。
这也是自从成婚后,第一回分开,邺无渊不舍,阮泱泱明白。
这狗贼老早就开始惦记她,总算是到手了,他可不‘原形毕露’。
不过呢,也怨不得他,如此神魂颠倒之事,能扛得住的,那也不是人了。
他走了,大清早的,从他离开床开始,被子里的温度都降了下来。
闭着眼睛趴伏在那儿,被子缠缚在她身上,散乱的发丝也遮盖在脸上,呼吸都没什么声音,她太累了。
不知过去多久,热乎乎的手炉从被子各个角落塞进来,继续给她烘着。
他在她耳边说话来着,说的什么她也没听清,累的她都耳鸣了,还听他说个屁!
反正,他嘟囔了好半晌,她觉着自己头发都要被他给撸光了,他才走。
这一觉,她真真是睡得日上三竿,几番费力的把沉重的眼皮撑开,就看到两张放大的脸,还有四只迷惑又充满了怜惜的大眼睛。
终于看到了阮泱泱睁开眼睛,小梨和小棠也算是松了口气,她一直不醒,而且睡得一动不动的,这若不是还喘着气儿,多吓人啊。
她们俩就猫着腰在那儿盯着她,眼睛睁得那么大,像四个玻璃球。
“干嘛呢?”看清了她们两个,阮泱泱极其无语,一直趴着,喘气儿都费劲了。想翻身,试探了一下,没力气,放弃了。
“夫人,你这脖颈……这脸……,这些日子,还是别出门了。眼看着二房那边婚期也到了,你这模样出去被人瞧见了多不好。不然,用些水粉遮盖?但也未必能遮盖的太自然。”小梨边说边叹气,看着阮泱泱的脸,她那眼神儿和语气,无不是可怜。
可怜谁?可怜的就是她阮泱泱呗。
虽是有一瞬间的糊涂,不过很快的,阮泱泱也明白她什么意思了。
就知道自己得被折腾的不成人形,又不是没有过,每回都是碰一碰抓一抓就留下一片瘀痕。她气的挠他,他也小心了许多。虽是避免不了,但好在是都尽力的不再留在她较为明显之处了。
这狗贼,这回绝对是故意的。
“没事,过几日后好了。正巧的,我这几天也不想出门。给我更衣。”长叹口气,邺无渊不在,她也没什么事情可做的。
二房那边婚事在即,都准备妥当了,只等那日到来。
两个小丫头伺候阮泱泱起身,好嘛,这回算是看到她身上的痕迹了。
小棠和小梨都不由脸红了起来,垂着头给她更衣,穿上了数层衣物,都给遮盖上了,阮泱泱瞧着才没那么可怜。
洗漱干净,墨发挽好,阮泱泱又窝在了靠窗的软榻上。这么一坐下,她这后腰就跟着咔嚓的响,她自己听了也皱眉啊,就暗暗的骂邺无渊。
裹上细软的狐裘披窗子都打开,凉凉的风从窗子吹进来,这是真的到了冬天了。
这身上的狐裘披风质量是真好,相当好,薄薄的,初冬的这个季节裹在身上正好。皮毛细软,遇水不留痕,顺滑的超乎想象。
她之前也有几件类似的披肩和披风,是老夫人给她买的,但,都比不上身上的这件质量好。
也是入冬了,这些新衣服都被搬来了,她才发现,邺无渊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她捣腾来了这么多好东西。
走的不是府里的路子,八成是拂羽弄来的,也只有他如此识货,弄来的都是好物。
除此之外,小棠和小梨还搬来了许多的冬日衣物呢,塞了满满一柜子,全都是新的。
阮泱泱就想,她这大侄儿,其实挺会讨姑娘欢心的,就得看他乐意不乐意做了。
以前,想破了头的给他相亲,给他找媳妇儿,哪次都没成功。他又伪装的特别好,就以为他是个大木头疙瘩,屁都不懂。
事实证明,他是个将军,熟识兵法,伪装什么的,不在话下。
小棠蹲在软榻下,把新制的羊皮小靴子给阮泱泱穿上,里面一层细绒,暖和的很。
“刚刚入冬罢了,盛都的气温还不至于这么低。”穿上了靴子,阮泱泱自己也看了看,这靴子做的贼精细。
“将军临走时留了话的,说是夫人畏热,所以就贪凉,这其实对身体特别不好。所以,必须得叫夫人穿暖了。”小棠摇头,她们听邺无渊的。若阮泱泱真病了,待得他回来知道了,可没好果子吃。
“成,你们就听他的吧,尽给我往暖和里捯饬。我就坐这儿一动不动,倒是也不热。”邺无渊一片好意,她又岂能不领情。
再说,这舒坦的东西穿在身上,也的确舒服不是。
两只脚都挪到了软榻上,崭新又柔软的羊皮靴子,好看。
看着她们俩来回的走动,收拾,午膳送过来,她也终于是吃上今天的第一口饭了。
“夫人,今早将军离开,将魏小愿似得,只盼望着,中途不要给将军生事。”说起来魏小墨,赖在将军府这么久,他泰然自若的,丝毫不觉得自己是个阶下囚。如此神奇之人,世间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了。
“谁知道呢,一个妖精的心思,凡人是猜不透的。”不过,八成是不会消停了,魏小墨那人,用脚趾头也猜得到。吃了亏,哪有不讨回来的道理。
小棠跟着点头,此话不假,她们就琢磨不透魏小墨在想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