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送回来,很快的,诸葛闲就出现了。
他是随着邺无渊他们一同从东夷回来的,亦是风尘仆仆,被冻得够呛。
看到了阮泱泱,他倒是松了口气,“夫人别担心,将军的伤不重。主要是伤他的暗器有见血封喉的毒,他得缓上许久,但性命无碍。”
看了看诸葛闲那好像都被冻伤的脸,“他吃过断离草啊,毒药对他没影响的吧。”
“对,夫人所言没错,正是因为将军服食过断离草,这见血封喉的毒药对他性命没有影响。不过,这暗器扎的深,毒进了血,待清干净了,总是需要时间。”诸葛闲边说,边将邺无渊身上的衣服剪开。
他身上这伤,应当就是在回来的路上才受的,当时来不及处理。
抓紧的赶回来,邺无渊是真的坚持不住了,就晕厥过去了。
他后背的伤处露出来,果然是一个洞,伤他的暗器也不知是什么,就在他右侧肩胛骨的下方。
衣服剪开,诸葛闲查看,动了伤口,血就流下来了。
阮泱泱站在一边儿看着,她就觉着自己后背也疼,后来不得不转开眼,她真是看不得这场面。
本来就特别的怕疼,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流血受伤,她真无法做到若无其事的旁观。
诸葛闲十分熟练的给邺无渊处理伤口,到底是经验丰富的大夫,那些年长年打仗,积攒了丰厚的经验。
看不见,也听得到声儿,他在缝合,那穿针引线的,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终于,处理完毕,诸葛闲又试了试邺无渊的脉搏,倒是正常,也不由放心了。
“夫人,别担心,将军身体康健,又吃过断离草,不会有事的。”把邺无渊身上剪开的衣服扯了下来,诸葛闲长叹口气。
“你们冒险的进入东夷,最后可有收获?”看向邺无渊,一边把被子扯上来盖在他身上,看他趴伏在那儿的样子,还真有点儿可怜。也不知是不是根本没时间打理自己,还是受伤疼的,胡渣都冒出来了。
诸葛闲想了想,随后摇头,“冒险是他们的事,夫人可等将军醒了,亲自询问。”
“好,诸葛先生也去歇着吧,辛苦你了。这些药,多长时间换一次?”他留下了药膏。
“两个时辰换一次吧。”主要是邺无渊的伤并不算太严重,但看阮泱泱还挺忧心的,诸葛闲也不劝了,她愿意照顾,他醒来知道了必然也高兴。
这段时间,长眼睛的都看得出他多思念,蓦一时跟丢了魂儿似得。
小棠和小梨送了热水进来,浸湿了手巾,递给阮泱泱。
拿在手里,擦拭着邺无渊的脸,还有伤口四周。伤口用纱布罩上了,此时也看不见是什么模样,但想来必然极疼。
这么疼,他都不醒,大概是真的累了吧。
歪头看他,阮泱泱觉着这么长时间不见,他好像都憔悴了似得。
其实算得上小小年纪吧,倒是承担了这么许多,又有一个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性子,胆子大,这种性子,其实说起来是吃亏的。
坐在椅子上,趴在火炕边缘,看着昏迷的人,阮泱泱也不动。
小棠和小梨把这边带血的衣物等等收拾下去了,就候在了外面。
手托腮,阮泱泱歪着脑袋看他,他呼吸挺均匀的,好像在这火炕上被烘了一会儿,整个人都热乎了。
用另一手摸了摸他的脸,的确是热乎了些,这胡渣,够扎手的。
小小年纪,弄得跟老大爷似得。
天色逐渐亮了,阮泱泱也换了好几次二郎腿,手托腮,就那么一直盯着他看。
时辰差不多到了,她又动手给他换药,揭开了伤口上覆盖的纱布,所幸是缝合起来了,瞧着就没那么吓人了。
只不过,在往外渗血,渗出的血又是黑色的。
用纱布擦拭掉,阮泱泱仔细的看了看,她觉着,这渗出来的也未必是血,说不定是毒。
他若是没吃断离草,这毒,岂不就当即要了他性命。
如今,她倒是真觉着自己当初做的决定非常对,把那些东西给他吃,才是正道。
擦拭干净,又涂抹上了药膏,再覆盖上纱布。
长发拢到一侧,她做完又不忘给他吹了吹。
好像觉着他有动静,阮泱泱立即歪头凑近他去看,不眨眼的盯了一会儿,却发现是错觉。
天亮了,新的一天来临,外面是寒冷的,小棠和小梨从外进来,都忍不住龇牙咧嘴的,一大早外头是真的冷。
那是一种能把人手指脚趾都冻掉的冷,在盛都,是无论如何也体会不到这种冷的。
洗漱干净,又给他一通擦,这人也没醒,阮泱泱就稀奇了,他是真累了?还是那毒的问题。以往感觉可最灵敏了,但凡有点儿风吹草动的,他必然第一时间醒来。
不过越是这样,就越可怜,这若是老夫人活着,肯定得心疼的眼泪不止。
诶?说起眼泪,阮泱泱倒是忽然一诧,为啥她不流泪呢?
按照常理来说,这种时候,妻子看到丈夫受了伤,还昏迷着不醒,肯定得着急的泪如雨下。
估摸着,真是没伤在她身上,感受不到疼,她泪腺都失灵了。
端着水杯,站在火炕边缘,边喝水边看着趴在床上的人,她在疑惑自己是不是真没心没肺到极致了。若这厮醒了,瞧她还这样淡定的,也不知会不会伤心。
在正事上,他是极为坚强的,但,有时候也挺脆弱。
就在这时,趴在那儿的人眉头动了动,阮泱泱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