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危险不危险的,他能一路跟着魏小墨和她追来,还危险呢,阮泱泱是不信的。 这大师啊,就站在玉浓树下,一动不动,像个雕塑。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现在身形像雕塑,不代表他脑子也是雕塑啊,肯定在思考着啥呢。 想从这地方出去,显而易见是不太容易,把他也给难住了。 天色逐渐的暗下来,这白水湾也陷入了黑暗之中,那边水面上不时的有泥龙扑腾的声音,还有鱼。 那些泥龙也不知道吃不吃鱼,若是专门给它们养的鱼,那这白水湾里投放了多少鱼啊?太少的话,显然也不够它们吃的。 但是,不管够不够它们吃的,阮泱泱是饿了。躺在床上,本想睡一会儿,迷糊了之后,腿上的疼痛倒是忽然加剧了。 闭着眼睛,眼泪沿着眼角往下掉,两鬓的发丝都湿了。 这种时候,无不想念起邺无渊来,至少有他在,她可以有发泄的地方。或者,哭的惊天动地,有人能安慰她。 总的来说,这算是一种孤独的状态,人只有在感觉到自己孤独的时候,那才是真的孤独了。在心里,惦记着某个人,才会感觉孤独。 除了邺无渊,她还想儿子,她的蒙奇奇。 若是他们一家三口在这里,无事带着蒙奇奇去看看水里的泥龙,他肯定高兴坏了。 思来想去的,更是睡不下去了,疼,又饿,想睡都睡不下去了。 撑着身子起来,屋子里黑漆漆,窗子开着,这外头的星光,倒是依稀看得到。 什么叫做身残志坚,也就是她这样了吧,边哭边扒着床柱,桌椅,一路的往门口挪。 这挪到了门口,视线稍稍的适应了下,又顺着走廊往楼梯口挪。 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本就是挪着走,再加上看不清楚,就走的更慢了。 一共也没多少个台阶,她挪腾了好久,走下最后一个台阶后,伸手触摸想摸个扶着的东西,可是又摸不着。 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魏小墨啊,这个关键时刻掉链子的家伙。天黑了,这货若还‘活着’,这里岂会黑乎乎的啥都看不见。 “元息!”没招儿了,她不能走了,那条伤腿提起来,一只手扶着楼梯扶手,张嘴喊元息。 有啥办法,建造这里的主人不在这里,她又瘸着,只能喊元息。 喊了一声,等了一会儿没动静,她又接着喊。跟叫魂儿似得,夜里鬼听着了都得避开走。 喊了好半天,门口那里才有点儿动静,能听着,又能依稀的看到影子,她可算是不喊了。 那人进来了,并没有第一时间过来,反而不知道在那儿干什么。 片刻后,猛然一盏烛火亮起来了,阮泱泱也瞬时松了口气。反手把脸上的眼泪擦了,一边朝着桌子那边跳。 屋子里几盏烛火都点亮了,可不更叫人心里踏实。 阮泱泱坐在椅子上,还提着那条伤腿,一边瞅着元息。 这大师,是真的风采绝伦,尤其是这光线,他一袭青色的僧衣随着走动而拂动,他就跟在飘一样。 他若是个风景什么的,只用于观赏,绝对能成为这个世界的顶流,这风韵,世上独一份。 “大师,知道你是个仙人,不食人间烟火。可是,我是个凡人,食荤吞素,五谷轮回,我这轮回之地空空如也,里头藏着的饿鬼都开始闹腾起来了。”她看着人家,一边说道。 “说人话。”她故意用那种腔调,听着阴阳怪气的。 “我饿了。”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饿了呗。她不是个仙人,食色她都需要,不给她,岂不是要她死。 元息看着她,也没吱声,只是静默了几秒,随后就转身出去了。 尽管他什么话都没说,但看得出来,他是想法子去了。 既如此,她可不就放心了,撑着桌子起身,找了一下这一楼的房间,随后慢慢腾腾的往那边挪。 这一楼的房间要更大一些,外面燃着烛火,这房间里昏昏暗,她站在门口靠着门框看了一会儿,这才看清楚了床上的确是躺着个人,魏小他给扔地上,还放到床上了。 “魏小墨?小妖精?”喊他,虽是也并没怎么太期待他能醒过来,毕竟之前邺无渊拍他一掌,够他缓很久了。 的确是没回应,元息这一掌真够狠得,也不知他还得晕乎多久。 摇了摇头,她转身又慢慢的挪腾回去了,坐在椅子上,伤腿放在另一把椅子上。疼啊,眼泪还是不止。 这若是不知情的人瞧见她,指不定会以为她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呢,或是遭了什么罪。但其实,也只是条件反射罢了。 说到底,一切都是顺利的,把元息困在了这里,已经成功一半了。 如何能打消他再疯狂下去的念头,这个阮泱泱不知道,但,时间总是好使的吧。 即便是不好使,那就一直耗着呗,一直困在这儿,耐心总还是有的。 相信,元息不在东夷,邺无渊在伺机把阮小羽那家伙给控制住了,群龙无首,东夷小胖皇帝就有机会了。 再说,邺无渊知道她做了这么多目的是什么,他必会抓紧机会的。 他是个将军,守家固土,可是,他还是个父亲还是个丈夫啊。 那么多年了,数次生死边缘徘徊,他更想好好的做个父亲,做个丈夫。 趴伏在桌子上,她又开始想自己的蒙奇奇,心头揪的紧,好想他啊! 想抱他,想自己吃东西让他在旁边馋的流涎,更想亲他的小jiojio,肉呼呼的。自己生的,从头到脚,哪儿都可爱,哪儿都招人喜欢。 这思念起来,真跟生病了似得,一下子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得蔫蔫的,生气全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