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好,万里无云。宫里冬日里枯去的树抽芽长叶,暖风一吹,哗哗做响,一抹抹的绿色让人心里无比舒畅,道路两旁盛开的花散发出阵阵幽香,闭上眼,便仿佛置身于一片花海当中。从景仁宫里请安出来,回雪拉着岑梨澜走在前面,岑梨澜略整了整衣服,小声的说道:“皇后最近越来越惯着二阿哥了,你听说了么?如今要给他完婚了。”
回雪似乎不大相信,低头说道:“哪里得来的消息,大阿哥都没有成婚,按礼数又怎么会轮到二阿哥。怕是空穴来风吧。”
岑梨澜摇了摇头,轻轻挽着回雪的手道:“宫里是讲礼数,可这消息这几天传的跟风似的,听说是大臣赵直的女儿赵玲珑。她的爹当朝为官,势力直逼荣妃的爹,而这赵玲珑年轻貌美,年方十五,却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
回雪听她这样说,心里方才有点相信,皇后之前在宫里仰仗太后,后与太后决裂,如今太后身死,她虽是皇后,在前朝却没有耳目,如今跟大臣赵直联姻,考虑的怕是二阿哥的将来了,而这个赵玲珑,如果真如岑梨澜说的那么好,进得宫来嫁给二阿哥,也不过是嫁了个草包,以后的日子难料,也未必是一件喜事。
宫里宫外都顶着大太阳,冬天的冷酷一扫而光,小太监小宫女们在各宫擦洗门廊,内务府趁着大好的光阴给各宫准备夏季时新的衣服,浣衣局的奴婢也赶着拆洗旧年的锦被厚衣物。一时间宫道上人来人往,严冬的气息彻底远了,只是后-宫中的气氛却还是那么压抑。
跟岑梨澜走到湖边,见秋千架子空荡荡的挂在那,二人便坐了一会,秋千架子下绿草如茵。绿草间零零散散的开着些许小白花,抬头偶见几个扯着长线放风筝玩的宫女,这风筝倒让回雪想起来纳兰侍卫,他曾经也给承熙公主做过风筝,那风筝或许早就不在了,而承熙公主如今还好吗?
岑梨澜坐在秋千上肆意的晃着,秋千架对面那一汪绿莹莹的湖水,推动着一阵阵凉风吹上来,吹动了她的衣摆,她把头靠在秋千架上十分怀念似的道:“若没有进宫。如今我也不知会是什么样子,进宫久了,把宫外的生活都忘记的差不多了。其实想想。也不算久,去年进宫,到现在却好像过了十年八年似的。这就是度日如年吧。”
“既来之,则安之。”回雪欠身坐着,笑笑道:“自进宫以来。那些宫外的日子就不属于我们了,庆幸的是,我的阿玛,你的阿玛,他们在朝上还算平安。”
烟紫见回雪坐在秋千上,心里很是忐忑。如今回雪的肚子慢慢大了,万一秋千绳子断了或是有个意外,那可不好交待。所以一直紧跟在回雪身后拉着回雪的胳膊不丢,回雪玩的也没意思,便站起身来伸展,当初在乌雅府坐在秋千架上玩耍时还是一个姑娘,如今却是一个妇人了。瞻前顾后,不再单纯。好像这秋千也没有往日好玩了。
湖面上波光粼粼,太阳照在上面,细细碎碎的很是好看,偶尔能看到一两条银鱼远远的跃出水面,然后扑腾一声,在湖面划起一串弧线,又重重的钻回到水里。自由自在的游走了。正看的出神,只见湖对面跑过来一个穿着米黄色袍子,暗黄色马褂的男子,因隔着湖,远远看不清长相,只见男子跑到湖边,便欲往里跳,后面跟着的太监吓的伸手去抓,又有两个太监抱着那男子的腿,仔细一辨认,原来是二阿哥。只是不明白好好的,他怎么要往这湖里跳。
回雪跟岑梨澜一向不待见这二阿哥,如今也不知他葫芦里又要卖什么药,站着看了会,本没打算过去,湖那边小太监一直劝着二阿哥,他却一直作势要往湖里跳,一个小太监远远看见回雪跟岑梨澜在湖这面,便急急的跑过来,跪在地上求二人去开导二阿哥。
回雪问他二阿哥为何要想不开,大白天的跳什么湖,可是皇上又训斥他了,小太监哭丧着脸道:“这回不是皇上惹了二阿哥,而是皇后娘娘跟二阿哥说,要给二阿哥完婚,皇上已准,怕是过几天便会完婚,到时候二阿哥就能搬去宫外住了。皇后娘娘觉得是喜事,可二阿哥不想完婚,又争辩不过,就跑到这来跳湖,说不活了。”
回雪心里暗暗鄙视了二阿哥一番,皇后娘娘用心为他打算,他却如此不通情理,别说是皇上准了婚事,就是皇上不准,如今他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样,传到养心殿里,也少不了挨一顿责罚。见小太监来请自己,不好不去,便拉着岑梨澜往湖那边走,岑梨澜趁小太监跑走的空,撇了撇嘴道:“这二阿哥早晚自己把自己作践死,皇后娘娘把他惯的无法无天了,哪像个二十来岁男子应该有的样子。”
“越惯一个人,他便越不成才,皇后娘娘乐意这样,我们又能说什么呢,以后怕是好戏多着呢,这跳湖又算的了什么。”回雪说着,冷哼了一声。
二阿哥见娘娘们过来,收敛了一些,只是很不高兴,一脚踢在那传话的小太监屁股上道:“狗奴才,谁让你多事,本阿哥又没死,你倒让外人来看笑话了。”
小太监白白挨了一脚,又不敢吭声,只得弯腰低头向后退了两三步站着侍候,回雪并不想揭穿二阿哥的事,也不想管,更管不了,只是浅浅的说道:“二阿哥有什么事,怎么不去景仁宫跟皇后娘娘说说,如今站在湖边,危险不说,让外人看见传到养心殿,你阿玛又要担心。”
“少用皇阿玛来压我。”二阿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