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妃娘娘放心,王方是跟了我很久的奴才,我自然是不会亏待于他,明日,我便去回了皇上,把这件事放到明面上,皇上同不同意的,荣妃娘娘很快便会知道。”回雪依然是笑着,转身进了相印殿,只留荣妃站在那里气的前仰后合。
灰蓝本不想跟荣妃回承乾宫,怕有个万一,荣妃又会苛待于她,只是一天没跟王方对食,一天便是荣妃的奴婢,就得回承乾宫去。于是只得硬着头皮,远远的跟着荣妃。
刚进承乾宫,荣妃便呵斥道:“你滚到廊下跪着去。”
承乾宫的奴才跟看耍猴一样,笑嘻嘻的盯着灰蓝,虽灰蓝如今比她们高贵些,但以前也不过是普通奴才,仗着得荣妃的喜欢,能在宫里来回跑着收集些消息,便眼里没了别人,天天高昂着头,像是别人欠她几吊钱一样,这下倒好,荣妃不待见她了,那她什么也不是了。
灰蓝只能跪在廊下,天冷风大,廊下又硬的很,灰蓝跪了一会儿,便瑟瑟发抖,膝盖处更是疼的揪心。晚上大家用饭,自然也没有灰蓝的份,跪到半夜,灰蓝趁着当职的奴才站着打瞌睡的功夫,偷偷的起身坐了一会儿,那些奴才一睁眼,灰蓝只能又跪在地上,心里暗自咒骂:“若哪一天,你们犯在我手里,定让你们跪到死为止。”
次日去给回雪请安,荣妃是一万个不想去的,无奈宫里的规矩,她也改变不了,刚落坐,便觉得这日气氛不对,众多妃嫔喝着茶,拿一种幸灾乐祸的眼光瞧着她。弄的荣妃很是不自在。
“听说,昨日荣妃娘娘罚灰蓝跪了一夜,哟,这不是我说,以前灰蓝好像很得娘娘的心呢,她犯了什么错,让娘娘这么生气?”一个妃嫔故意问道。
荣妃只当没听见,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并不说话。
“对食的事,皇上已经应允了。我也已经在着手准备了。”回雪的声音传了过来。荣妃心里一惊,却不得不装出镇定的样子来:“答应便答应了。不过是一个奴婢。”
“荣妃娘娘若无其它的意见,那赶晚不如赶早。明日我就让内务府发下出宫文书,以后灰蓝就是自由之身了。”回雪说着,叫进来灰蓝,灰蓝本来还跪在承乾宫的廊下,一大早的王方趁荣妃出来。便去接了她来,灰蓝在承乾宫受了罪,恨不得当日就能出宫去,所以对回雪所说很是上心,扑通跪在地上道:“谢郁妃娘娘成全。”
管娇坐在那吃着果子,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只是头也不抬的道:“荣妃娘娘的婢女,果然口味与他人不同,实在是佩服。不过王方怎么说也是个能干的奴才。倒让她捡了一个便宜。”
众妃嫔中间有人开始捂着嘴笑起来。
荣妃恨恨的看着管娇,自从枯心去了小佛堂,承欢殿只有管娇一个人在住,里里外外的,承欢殿也有好几间房。管娇可不是一个人得意洋洋,关起门来当大王了么。如今越发不把自己这个做妃子的看在眼里了,竟然还能出言讽刺,便厉声道:“管嫔也不先看看自己的身份,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你应该惦记的,是皇上多久没去你承欢殿了吧?”
“如果我没记错,皇上好像,也很久没有去荣妃娘娘的承乾宫了吧?”管娇顶嘴。
“郁妃,这宫里的狐媚子都太不把我们这当妃的放在眼里了吧。”荣妃指着管娇道:“她不过是个嫔位,有何资格说我,无上无下,她就是欠掌嘴。”
回雪“嘘”了一声,荣妃扭过脸去,才发现五阿哥还在岑梨澜的怀里,岑梨澜像是五阿哥的生母似的,紧紧的搂着他,一面又晃动着,看样子,五阿哥像是要睡着了。荣妃心里也不待见岑梨澜,暗暗骂着,不知在哪里捡了个贱人生的孩子,还那么亲热,装的跟人家亲自额娘一样,可碍于岑梨澜跟回雪的交情,只能把这话咽在肚子里。
请安分外热闹,有夸四阿哥的,有夸五阿哥的,有夸回雪治理后-宫有方的,连前几天内务府做的那些新衣裳,都被拿来说了一遍,说是内务府做工越来越精细,衣裳合身又得体,都是因为回雪督导有力,有好主子,才有好奴才。
以前这些话,可都是说给荣妃的,如今听来,还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事,只是如今坐在上首的,不是荣妃,而是回雪了。
天一亮,王方便去内务府拿了灰蓝的文书,收拾了包袱,领了灰蓝出宫去,因王方是相印殿的得力奴才,所以内务府的人也给足了面子,亲自雇了一辆马车在宫门口等着。
灰蓝早起时腿还在酸,给荣妃行了礼,荣妃正在吃早饭,便阴阴的说道:“这回出去嫁做人妇了,要是寂寞,便领养一个孩子,免得夜长梦多,晚晚睡不着。”
荣妃是在有意讽刺灰蓝她嫁了一个太监。其他几个伺候荣妃的宫女,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一起笑了起来。灰蓝出了屋子,收拾了包袱,见廊下的小太监在抬着胳膊打量着她,便轻轻骂道:“你们就在这里受罪吧,早晚有你们死的一天,虽说我嫁了太监,到底是出了宫,走出了这不见天日的地方。”说这些话,像是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她隐忍了这几天,都爆发了出来。
出宫,坐上马车,马车里还垫着一个狐狸皮的软垫,前面放着一个小熏炉,里面不但放着炭火,还有一些檀香,闻着又香,车内又暖和,放下帘子,王方让马夫往安城里驶去,灰蓝将头靠在王方肩膀上道:“终于出宫了,这宫里,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以后,我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