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依你吧。”
主簿点着头,田曼还未如此顺眼过。出比月俸高三倍的银钱,只教些小娃娃读书认字。
“要是有人品信得过,愿意全职的人选,主簿可介绍来田府面试。”田曼眨眨眼,她之所以来找主簿,一来现在府里小孩多,要人照顾、教导,主簿没什么固定职责时间很充裕;二来代读书教,算本职工作。
很合适的校长人选。
但是她一过来便觉着那里不对,退而让他去试试水。
“不是领去就收?”
主簿笑容一滞,正盘算家里、亲戚家有几个吃闲饭,但会字的,都给送去。突然来这么一句,把他想法直接打散了,要是领取不收,亲戚面前怎么做人。
“要求其实还蛮高的,教孩子的不能那么随便。”田曼手指碰到茶碗,眼瞥向旁边的主簿夫人,后者不自然的测过脸,微微颔首。
“夫人要愿意,时常去院里走动也是好的。”田曼扯出一个笑容,这女人故意不让人喝茶。
“妾身自己家还忙不过来。。”
主簿夫人扬起眉,正要说话,主簿连忙挥手几下,打断她,转向田曼习惯的陪着笑脸,
“田大夫说的是,贱内会时常去看看。”
“嗯。”
“老爷,樊大人在门口,来找田大夫的。”仆役走到门口,双手拿着一个小陶罐。主簿过去接来递到田曼面前,笑道,
“田大夫,贱内的手艺在青州城是出了名的好,这些你先带回去,有什么需要,说一声。。。”
“哦,好。”
田曼到门口,见樊寿一身墨蓝色到膝盖的袍子,手上握着缰绳,牵着一匹棕红的马。
樊寿一言不发,略微点头,转身便走。
不开心写在脸上,仿佛来收债的人。
本打算问问情况,见樊寿往田府方向去,几个抱着礼盒的锦袍男子也走进副街,神色匆忙又高兴。
田曼把话嚼碎咽下,瞬间肚子里憋着一口气,她目光在街上找寻,最终落到一队巡逻兵身上。
田府。
走掉的邻居们,带着大批礼物回来,一个个跟过年似的开心,门口已经堵住,恰似当初她刚去武都府时一般盛况。
银灰袍男子抱着绸缎系上的礼盒小跑来,笑呵呵的抱拳弯腰,“樊护卫、田大夫。”
随后拨开堵在门口的人往里挤。
“好家伙,好样的。”
田曼吐出一口浊气,挥手指向府门,
“私自聚集,全部拿下!”
巡逻兵手持长枪,腰佩短刀,一块白布挡住大半张脸,从府门到府内所过之处,人人惊呼倒地被伏。
华丽名贵的袍子跟墩布的作用一样,用去拖了地。
“田大夫,州牧在里边,你岂敢造次!”
“是啊——”
“还不快放开我们。”
他们还要鸣不平,枪尖以低到喉咙,这才不说话。
“好邻居,都很有钱嘛。
我替你们去问问州牧,违规聚集、私闯民宅,要交多少罚款。”
待门口洞开,田曼大步走进府里,鹅卵石铺的路面散落着珍珠美玉,上好的丝料破麻袋一样罩在灌木上、滚到黄土里。
“田大夫。”
深绿色及膝云纹袍的侍卫见来着是田曼,收起白刃,沿路抱拳问候。
“嗯。”她心都凉了,这些人到底没把她放眼里。
田曼直往正堂里去,茂密的竹林尽头深檐红柱,田容小小的身影站在石阶上,眨巴着大眼睛时不时张望门口。
“田大夫,州牧大人来了。”田容稚嫩的声音像是在求助,看起来吓的不轻。
“这个拿去厨房。”田曼把罐子给她,小丫头跑的飞快,一眨眼闪进侧面院门里。
“属兔子的啊。”田曼默默吐槽一句,跨过门槛。
从窗口进的阳光将里边照的亮堂,云纹红漆木柱带着厚重的历史感,堂里空荡荡的,蔬菜、礼盒什么的堆在角落里,一个堆满杂物的方形木桌,几把椅子,支起一点点烟火气。
一眼便看出这里没人,田曼心里暗叫不好,小跑着从侧门进到后院。
回廊远处一点黑色的人影,她回头看来路,右拳撞左掌,自觉跑不掉,硬着头皮过去。
院里蝴蝶闲散飞舞,芦苇挡住的地方水声潺潺,黄菖蒲、白水仙等花朵、草叶生长茂密。院子里原本生长的东西。
连接屋子的走廊,上瓦棚下铺木板,离着地面两尺高,一侧设计可以坐人,另一侧接连园景。
黑袍男子的背影,隐隐有些肃杀。
“州牧大人。”田曼抱拳,转动眼珠自作了一番取舍。
买下西面连排铺位后,她这个宅子比武都府小不了多少,想到加税头疼。
一双寒冷的目光扫过来,气温下降不少。
“税务的事我上报了,宅子的事情户曹看过了,说没问题。”田曼扯了下嘴角,
“州牧大人亲自过来所为何事?”
“你这房子不是一天建成的。”左巍话里带着莫名的情绪。
“是。”田曼微微眯起眼,束手束脚不舒服,抱拳道,
“邻里帮衬,月前便修缮的差不多了。多亏州牧大人帮忙,不然还得到八月份才能完成。”
“。。窗户为何如此?”左巍淡漠问道。
“打算用玻璃,想找州牧借个炉子。”田曼一挑眉笑道。
“。。。”
“具体流程我处理的差不多了,完全可以试试看。”田曼抬起手臂,“书房请。”
田府书房。
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