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那里来的,来干嘛?”
田曼兴致不高,捂着肚子坐到藤椅上,端起凉茶。
“田大夫,门口来了辆马车,破破烂烂不像赵府的车。”十人长番示儿驻足在院门口,一门之隔,内外之分。
搁下茶盏,双手放椅臂上撑起身,田曼一笑回神,“来了几个人?”说着便走到院门口,直往大门口走。
见田曼领头出去,彩云问也不问一声跟着,番示儿觉得有必要提醒一句,“田大夫,那个马车夫不是一般人,我觉得他肯定有问题。”
“什么问题?”田曼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他这一脸横肉的,也看不出什么来。
“这个我也保不准,当兵那么多年,你信我,我有直觉,那人危险。”番示儿边说边点头肯定。只差直说:你信我啊。
“呃。。”田曼半信半疑撇眼转头,看向府门墙边一连排坐房,从外头借来的兵都住在离门口近的地方,
“多叫几个人到门口,这样。”
“得令。”番示儿弓腰跑进竹林里,叫人去了。外头就一个人,全叫上有点掉面子。便叫了关系比较近的十五个人。
府门一开,门口马车夫忙从车上跳下来,抱拳弯腰,“田大夫,小的是赵大人派来接少夫人回府的。
方便的话,现在叫少夫人上车吧。过会凉了街上人多就不好了。”
“赵家揭不开锅了么?这马车怎么看着像从屠宰场里出来的。”田曼眼一扫马车,只觉得欺人太甚。
张小云现在这情况,坐这车,十有八九会抑郁而终。
“田大夫,你这话说的。”马车夫眸光飘忽,
“少夫人现在身份那样,大人能让她回府,那是不想给田大夫惹麻烦。不然就这么个女人,何必再领回去呢。你说是吧?”
“呵呵。”田曼面无表情扫了马车夫一眼,“你回去告诉赵大人,张小云生产完后身体不适,需要在这静养。”
“欸,田大夫,这别人家的女人孩子,你这么做不太好吧。”马车夫猛地抬头又缓缓放下,眼看着石阶。
“没什么不合适,我乐意,我兜底。就这么着吧,回去吧。”说罢田曼转身便回。
府门关闭,马车夫一脸懵,“真是闲的没事做。”摸着后脑勺跳上马车。
乌篷马车使出双门街,向南而去。
“出来了,车上没人。”楼上男子说到,转脸问,“爹,田曼难道也练蛊么?”邓馆长皱眉摇头。
“我们要不要去她那里拜访一下。今天刚好在家的。。”邓平安试探着问,见邓公还是摇头只得作罢。
“尽快来去便是,莫要跟她再扯上什么联系。”邓公松开两臂,端起茶水饮下。
“爹,你什么时候这么改喝茶了。”邓平安奇怪道。
少年约二十三、五的样子,蓄着胡子,脸颊消瘦略显女相。
邓公并未理会他,两眼注意着街对面的铺子。李飞往南而去,楼下便有两人偷摸远远相随。
“我觉得田曼是跟我们一起的,苏桃锦在她手上,我们明白跟她说这不也挺省事的么。”邓平安劝道。
十来年的妹子不见,居然连姓都改了,看情况还有缓和的余地。
邓公看他一眼:小子不知轻重。她刚出现就知道躲人,那是那么容易豁出去的人。按她在青州这些月的所作所为,不可能背叛左巍。
“苏桃锦只不过是给都尉的礼物,有没有无足轻重,换个别的就是了。”邓公低声道。
“爹,你这招用的未免太多了。”被白了一眼,邓平安缩了下脖子嘟囔道,“许肃那是没见过真人,都尉在荤场上那么些年,那是随便一个人能糊弄的。”
“你莫要在我不在时去见田曼。”邓公起身,将挂着弯刀的皮套往宽厚的膀子一甩,大步离去。
“想闺女了直接去见呗,嘴硬。”邓平安鄙视看了眼门口,伸手端起茶碗一口喝掉半碗茶水。
“这么坐着真的会有钱么,姐她不会在糊弄我吧。”田振苦着脸看了一圈店里的东西,内心十分茫然。
这样下去何时才能得到认可,去娶苏桃锦。姐这是在为难人,心里压根没打算把人让出来。
大晚上女扮男装带回个女的,不是给我,难不成她给她自己的,不会吧。。。
“哎,小哥。”
一声响把田振带回了现实,朝铺子口一看,是个年纪稍长的男子。
“客人买些什么?”田振麻利的绕出柜台走到铺口。
“你们这还卖茶啊,给我先来点试试口味。”
“好叻。”田振舀了一碗凉茶递给邓平安,“这是我姐独家配方,清热解暑。一点不贵,一斤只需五文钱。”
“五文钱要别的茶水肯定是贵了,这个还不错欸。”邓平安慢咽咽的喝完一碗,拿出身后的大葫芦,“给我满上。”
“好。”田振灌完一葫芦递回去,“十五文,你喝的那碗就算了。”
“小兄弟这么做生意,几时能发财?”邓平安将葫芦挂在腰间,回脸问道,面上满是兴趣和不解。
田振咧开一个阳光的笑容,眼珠子看向街对面,“兄台多叫几人照顾照顾小弟生意,小财还是能发一点的。”
“你这是跟田曼学的?”邓平安回头看了眼店里喝茶的弟兄,面上挂着跟往常一样的笑容,侧身倚着框,很有兴趣聊天的样子。
“差不多吧,她就想我早点赚钱。别家的公子那个跟我这般命苦,摊上这么个姐姐。”田振抱怨道,站着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