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一片,田府门前便来了明晃晃百来个人。
人人穿戴整齐,像是要去朝会一般。
“祈雨祭不是开个法坛求雨么,你去做什么?”田曼一听门口这么多人都是来找左巍的,也不忙被吵醒生气,求知欲开满。
“入乡随俗设法坛求雨,”左巍将桌上一晚上整理出的资料摞齐,神秘的问道,
“你知道长庚么?”
“太白金星?去祈祷战争胜利啊。”田曼卧在塌上半抱着毯子,眼睛干涩无比,左巍问一晚上问题,灯就亮了一宿。
这么用眼难怪夜盲。
“你知道啊,”左巍还想说些什么,见田曼闭上眼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换了话,
“明天丑寅之交,在氓岩山左峰上,你来不来?”
“什么,这个活动要到明天这个时候?”田曼一激动肚子又一阵疼,忙挥手,“我不去。你忙,我不打扰。”
“道长说明天子时能看见陨星雨,你真不去?”
“流星雨?”田曼支起身子,疑虑了一分之一秒,“我去。
不过,我自个找人过去就好了,你去见到道长,顺便给我请个假呗。”
“你还是腹痛么?”左巍眉一皱,看她笑嘻嘻的有些不爽。在我面前不必强装笑脸。
“就好了,你赶紧去吧,别让人等着了。”田曼动作麻利地起来,直到给他送走。
看来行程不在一条线上,田曼细细一想:今天得趁那些老家伙在忙祭祀,把队伍给弄一下。
老感觉身边若有若无得关注,暗处盯着田府的人不会少。
“姐,刚才门口什么事?”田振在廊上遇到回来的田曼,问话见心有余悸的瞥了眼院里的大树,黑黝黝的阴森可怖。
“送菜的,你醒了就去吃饭吧。”田曼笑道,挽着他的胳膊往厅里去。
“那个邓平安呢?”田振嘟囔道。
“昨天下午就走了,他还有事呢。”去找邓馆长,身后跟着一大票跟屁虫,够他忙的。田曼想到此处咧嘴笑着。
“你是不是傻了,他们家那么对你,你还要回去?!”田振一看就火了,身一转挡在田曼前边,堵住了前路,
“我打的赢他,就。。缺一把刀。”
“刀,姐姐这有啊,看你要那一把。”田曼一眼扫过他的脸。自从把他捡回来,这姐弟缘分走的都是倒计时,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想起所有。
刺激一下让他早点醒,也免得感情深到让心会痛。
说罢便扯着田振来到兵器库,一把把环首刀整齐列成一排,长短兵器一应俱全,芒芒寒光带着迫人的压力,见者心悸。
“姐,你这些兵器见过血?”田振进门便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跟游子归乡一般。
“用过一两次吧,”田曼撇撇嘴不愿多说,一掌拍在田振胳膊上,“去拿趁手。”
“嗯。”田振的目光完全被吸引住了,失了魂一般进去了库房。田曼眸子明灭不定,这个弟弟是麻烦了一点,万一兵戈相向还有点舍不得。
感情什么的,麻烦死了。不能再外边乱捡人。
“田大夫,”彩云一扭头,看向库房里身体一震,“这些东西。。。”
“没有入账你当然不知道了,”田曼面色越发苦恼。该干的事竟然是绝对不想做的事,认谁都是无奈叹息,
“去吃饭吧,就当你没看到。”
“田大夫,你想要恢复那个朝代是吗?”彩云怔怔地看着田曼,似要从她眼里看到她心里去。
如果她打算复国,那么先前地与世无争,也是一种伪装地手段。把所有人都给骗了,她其实只是打个医者的幌子。
“你想什么呢?”田曼面如寒霜,笑开了一朵冰质的花,“那些你就别想了,谁还不想好好活着。
平平淡淡才是真。嗯。”伸手在彩云肩上一按,移步走开。
看着她走远,彩云澎湃的心潮跟着退去。不愿失去那种燃烧般的感觉,伸手却抓不住,一时间彩云一双眸子蒙上了水汽。
你不去总归有人要肩负起职责,赤龙终会回来,你领着人复国,等别人取代你的位置,你哭都没地方哭。
呵,可能到那个时候你早成一捧黄土了。不就是公主么,真的不去,假的可非常想去呢。
“彩云,我姐姐呢?”田振拿着一把长刀出来,刀上缠着层层白布,布上斑斑绣色。
“吃饭去了,你吓我一跳。”彩云被猛地叫醒,捂着心口,胸膛里一颗心怦怦直跳。
“做贼心虚。”田振嘴角冷酷的勾起,身侧撞开彩云直往廊上走。
气氛交加的彩云躲开田振,脚下不稳差点摔倒,扭脖一看田振自顾离去,两排白牙死死舀在一起,
“白影阁的小子,我迟早要让你好看!”
将库房门关上,一声‘咕咕咕’的鸟叫从墙沿传来,抑扬顿挫的奇怪音调。
“阿飞,你来这里做什么?”彩云忙从后门出去,黎明十分远远听见高墙外一阵闹腾。
斜靠在墙边的男子,掀起斗笠低声道,“明天堂主要离开青州城了。今晚动手。”
“这有些突然了。”彩云面上一紧。田曼腰疼两天了,今天不出门也是正常的。要下手就得出去,她这个人很难搞欸。
“堂主说要那个假的。”
“啊,苏桃锦?”彩云一惊,一脸不可置信。
“啊什么啊,想办法把她引去道观。”李飞说罢低下斗笠遮挡住眼睛,伸手将一筐递给彩云。
“等等,你把使者的刀拿来给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