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曼怎么说,树上边的乌枫都没再有半点动静。
“不会死了吧?”
心有疑惑,田曼费了小半天时间爬到跟他齐平的位置。
树下的老虎仰着头看着她的动作,时不时起来走两步猫个腰,闲适的很。
乌枫紧贴着冰寒的树皮,一身血痕凝结的破衣裳单薄的粘在他身上,寒风一过翻卷着猎猎作响。
看不清他的脸,只见着手背上红肿起疱,裂口处流出黄的脓水也是冻住了。
“乌枫,你还活着么?”
田曼看到他这副惨样也没了方才的残忍劲,乌枫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失去威胁她生命的可能了,再过些便是见死不救。
慢慢靠近过去,田曼探了下他的颈脉:还活着。
“死小子,防着老子冻着成这副熊样。”田曼拿手拍他的脸给他打醒了,悠悠转醒的乌枫,并没有想田曼设想的那般吓的滚下树。
一双疲惫充血的眼球映着田曼的样子,杀手也有这般干净的眼睛。到底是个少年郎啊。
田曼鼻子一酸,戒备的主意他的动作,发现没有才觉着一丝心安。
要是不看乌枫,等着他死了在夜晚来临前推下去喂了虎,她做的出来。
但是乌枫并不会这么早死,熬到夜晚不掉下去,他就不算输。
那怕活不到天亮,田曼也别想好过。
“我方才说话你听见了么,看在你跟振儿兄弟一场的份上,你可以活的久一点。”
田曼精神还很好,乌枫手上的伤影响他出剑的速度,万一要战她的胜率大一些。
拿出随身的一些干粮递给乌枫,
“咋们也不是没半点联系的,振儿要是知道他珍视的姐姐和兄弟这般境地会伤心的。”
乌枫接过去两口就吃完了,田曼又给他递了酒囊。
喝了体温会失去很快,但是这时候能喝一口是一口吧。
在乌枫咕嘟咕嘟喝酒时,田曼勾出颈上一串珠链咬下一个,吐出树胶混合做的皮将一颗黑丸吞进腹中。
两人目光相接的一秒,各自心照不宣。
田曼不会拿最好的东西救他,乌枫好奇的看了眼田曼在藏的东西。
“酒你留着喝吧,山路迢迢,还要等很长时间呢。”
又一阵沉默。
“小子,你那些报答对我来说没有意义,不如现在跟我聊聊你跟我师傅发生了什么故事。”
被老虎蹲久了也就那么回事,看着太阳还在天上,田曼选了个安稳地地方套她的目标。乌枫知道的可是一手信息。
等着谢京江自己说,那根本不可能。田曼知道谢京江在暗中清除一些知情人,不抓紧点问,秘密就会随着一具具尸体深埋地下。
而且,出事时间那么接近,能跟邓豪关联上的话更好。
真正的邓豪怕是已经尸骨无存,现在她顶着这个身份,总要知道谁在背后阴人。
报仇什么的,只能是顺带的,她只想好好过日子,仅此而已。
“庄妍的师兄在给她疗伤,暂时不会有行动。”乌枫不合作的回答着很是舒心,嘴角带起一点笑意。
“说了跟没说一样。庄妍的师兄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家里几口人、师从何人什么职业、年龄志向等等这些,才是我要的信息。
一两句棱磨两可的话打发不了我,小弟弟。”
田曼悠哉游哉的看着他,不像躲老虎倒像在度假。
吃了点东西,风也寒的很,乌枫没有丝毫睡意,
“田振又懒又馋你把他带回去就是个麻烦,州牧对此竟然没有意见。你为他这般出生入死临了也只得一身骂名,何情至此?”
闻言田曼哈哈大笑,树下老虎不满的发出一声兽王吼叫。
“虽不知你从那个市井听来的流言,倒是很合我心意。我的事与你无关。
听到你这么说他,振儿会跟你拼命呢。振儿在白影阁里叫什么枫?”
“你若能护好他,何须问他曾经。”
“失去记忆后的杀手随随便便放在外面,你们白影阁也太任性了吧。”
“只是暂时的,反正很快恢复。”
声音略凉,田曼不想跟他讨论这个,当作听不懂转移了话头。
“你跟振儿袭击的谢京江么?
还有没有其它人在?
龙虎山那边是什么情况?”
田曼调戏一般问道,乌枫说不说她都可以,哪里知道乌枫陷在情绪里出不来。
嘀嘀咕咕说了很多他跟田振的曾经,夹杂着白影阁的轮廓。
田曼看着他,眼里流过一丝怜惜眨眼消失。同情刺客算怎么一回事,不可如此。
一言不发听着乌枫絮叨,逻辑渐渐混乱。田曼扭头便看见乌枫状态不佳,一点点食物并不能让他支撑多久的样子。
太阳悬在山尖上以成落幕之势,如乌枫入夜还留在山上九死一生。
“小子,醒醒!”田曼过去再拍他的脸,发现他体温高了很多,这般散热速度等不到人来救命。
忍着舍不得,田曼将她专用的药勉勉强强给乌枫分了一颗服下。
看着树下趴着等开饭的虎,田曼默念:此处没有老弟坐船兽一说,保命要紧,救人要紧。
跟恢复药丸同一串,田曼取出一颗红色的药丸分作两半,侧过随身的袋子,揉搓出两个丸子,嗅了下乌枫身上异香眼里些许迷惑。
田曼先扔下一颗,浓香的丸子立即引起了老虎的主意,一只虎一下便将丸子添食用,犹豫败北的老虎不甘的仰头上望,发现近处还有一颗丸子!
千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