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馆长只叫俺给你带东西,没说他去那里。”
老六低下头,面上有些惭愧。
“你跟邓馆长认识多久了?”
田曼心里思量着,她要是邓公会去那里?
无奈邓小昭的记忆太模糊,老六知道邓公的事情要更多些。
“当初邓馆长还在蝴蝶。。”
老六话到一半,听见田曼一声冷笑,不禁浑身一哆嗦。
田曼扯过一把椅子,大刺刺坐下。
她能预料邓公那作风,邓小昭那些暗话,他们在某段时间肯定上过山。
“田大夫你别气,邓馆长就算是干土匪这行也是这个。不丢人。”老六竖起拇指,一脸自豪。
田曼话堵在喉咙,一手撑着脑袋,不解释什么,说:“你讲,我听着。”
“俺知道的不多,但是邓馆长是个好人。。。”
老六回忆当年的事情歇不住嘴,说的唾沫横飞。
田曼听的头大。
她只想知道,这老家伙会去那个兄弟家躲着,问:
“邓馆长有铁哥们么,那种现在还活着的?”
老六神色暗淡,回忆亡去兄弟让他很不好受。
“当土匪很少能活到现在,跟邓馆长的那群兄弟大多都没了。”老六眼睛看着右上角,想了想,为难的说:
“有一个人那里,邓馆长可能会去。”
“那里?”
“老张家。”老六一本正经的样子,田曼扯了扯嘴角,不确定的说:
“张雅山?”
“那个毛孩子像是叫这个名,他爹是个好人。”
田曼赶紧伸出手示意不必再追忆往事,怎么谁在他眼里都是好人。
“叫什么,人在那里?”
“有出息,读书人!”老六重重地点头,说:
“他是邓馆长介绍上山的,只知道姓张,做账房。后来下山考中进士,到雷州当了个县令,不知道这几年过的咋样。”
“嗯,有出息。确实厉害。”
田曼竖起拇指,有人能以土匪出身入仕途,自己也能洗白。
信心又回来,她又可以了。
“那可不。”老六笑着裂开嘴,说:
“你别跟你爹置气,他也是为了你好,天底下那个爹不顾着自己娃好。。。”
田曼不说话,头一次觉得邓公这么可怜。
邓小昭肯定不是他的女儿,自己也是个顶包的,那么原来的邓小昭,那个亲生的,很大可能夭折。
还有一个大姐,邓公让她替自己去京城。。。
“带你去雷州,你能联系上邓馆长么?”
“蝴蝶山庄散了后,不少兄弟去投奔邓馆长,用山上话,因该能找到。”
老六点点头。
“好好养伤,就靠你带我去见我‘爹’了。”
田曼说话晦涩,带着笑,老六身上觉着冷,一手揉了揉胳膊。
“小姐哪里话,愿意回去就好啊。”老六一脸开心,又停住笑脸,说:
“邓馆长叫你留在州牧大人身边。俺去找邓馆长就行了。”
“你好好养伤。”
田曼宽慰的说。
她有些担心老六不听自己的,一高兴就走了。没人领路,不知几时才能见到邓公,她可没那么多耐心。
所以老六不能跟自己没关系。
“雷州那边在打仗,我们要去得跟着军队,你养好身体,我在军队里给你弄个一官半职,知道了吗?”
“小姐,你手都伸到军队里去了?”
老六一脸惊讶。
田曼脸色瞬间变化说:
“外头流传的话都不是真的,你能不听就不听。”
她换了张脸走在街上,那些平时丰奉承她的人,一口一个妖女的叫。
呵,人类。
“小姐,这是好事。俺老六当这么些年土匪,都没你名声坏。说坏吧,那些世家大族还得拍你马屁,看着别提多爽了。哈哈哈。”
老六脸朝天大笑。
田曼又一次怀疑人生,她一心要‘再世华佗’的牌子,现在基本的口碑都立不起来,难道自己真的是块当土匪的料?
没有当人的机会那还要当人么?
算了,不当人也挺好。
“你安心静养,听我通知去雷州。”田曼指了指桌上新带来的药包,说:“内服外敷的可别再搞错了。”
“俺知道了,嘿嘿。”
老六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街上。
“听说了么?”
“你是说州牧夫人中毒的事情?”
“是啊,听说是田曼身边那个小丫头下的毒,一个小丫头懂什么,准是那田曼指使的。心肠那个歹毒啊。”
“你小声点,好多狗腿子告密呢。”
“她敢做还不让人说了。”
田曼默默路过,自动屏蔽沿途对话。
这些人拿她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这样发泄一下,随他们去,只要不搞事。
骆家宅院。
“真是好等啊。”
田曼来碰碰运气,骆山冲还真给他爹关在家里。
“这位公子,你谁啊?”
骆山冲不记得认识这人,家仆说是田曼派来谈生意的,田曼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人?
一个男人长得娘么叽叽的,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一身红,身上衣服不像云瑶国人。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谈大单就找这么个人。。。
“我叫。。”田曼心念一转,换个马甲聊聊也好看看自己的水平,邓小昭的三个哥哥,人说不定不出现了,马甲留着自己换着玩也不错。
“邓豪。”田曼一笑,如三月阳光直照进骆山冲的眼里,后者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