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山冲,灯举高点,我要誊抄一份。”
田曼拿出一截细炭笔,她设备做更好的笔,只能拿这个当铅笔凑合。
骆山冲稍微举高蜡烛,让田曼看的清楚卷轴,田曼拿出缝合手法很糙的本子,摊开。抄写速度奇快,像受过什么特殊训练似的。
“你认识这些文字?”
“不怕告诉你,这是我家乡的文字。”田曼很是信任的看了他一眼。
骆山冲抿了抿嘴,什么都没说。
田曼对照字体准确,卷轴上的繁体字竖着写,她抄了份一模一样的,翻了一页写下一段读后感,才收起本子和笔。
“我不好带回去,卷轴留在你这。”田曼仔细的检查了下卷轴,确定没有特别小文字的注释才放回匣子里。
“卷轴上写的什么?”骆山冲侧着光,眼鼻轮廓界限分明。
“回去的办法。”药效过去了,田曼说出了女子的声调。
田曼撑着脸着看骆山冲,见他没什么反应,调戏的说:
“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啊。”
“自作多情。你别忘了州牧大人。”
骆山冲认真的眼神瞬间消散了田曼兴致,好看不会说话很闹心。
“老娘记他做甚。”田曼语气里充满不屑,随手把木匣子放回柜子。
背后响起一个淡漠的声音说:
“你们有孩子,你要跟他好好过日子。”
阁楼里很安静,声音听的分外明显。
田曼一脸平静的转过身子,说:“蜡烛给我。”
骆山冲把蜡烛递到田曼手里的一瞬间,低头看见田曼踢了他一脚,一条腿上瞬间没了知觉。
同时间身体失去支撑斜倒下去,慌乱中他抓住了桌边,顺势坐到地上。
“师弟。”田曼笑了笑,一只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幽幽的说:
“下次,你再用邓小昭跟左巍的破事约束我,老娘先把你办了。懂得起?”
骆山冲身子往后缩,田曼一张似笑非笑脸就在眼前。
他眼睛看向一边,低声说:
“你别乱来,要是州牧知道。。”
他本想呵斥田曼,见田曼气势盖过他,便习惯的拿出左巍当挡箭牌,声音越说越小。
后面的字咽进喉咙里,骆山冲震惊的睁大眼睛,田曼的气息从未离他如此之近。
唇上温软一片,静悄悄的阁楼里,他只能听见胸膛里擂鼓般的心跳。
炽热的气息下,什么东西低着唇瓣滑进口里,软软的。
骆山冲被田曼的举动吓了一跳,一手推开她。
田曼半蹲着,浅笑道:“这个算半次,师姐很是期待你再犯规。”
“。。无耻!”
骆山冲脸颊上泛起红晕,满眼迸射出自以为很厉害的愤怒眼光,在田曼看来,很是好吃。
田曼添了添唇,说:
“你该不会还是个雏吧。”
“住口!”
骆山冲心里一股怒火。
田曼居然如此荒唐。要让州牧知道发生过这种事情,会连累骆家全家人。
他给田曼害惨了,她还笑的那么开心。
。。。
田曼不指望欺负了骆山冲他还能送她,独自一人游荡在落日的黄昏。
她最常见的便是这种昏黄,推开门扉,进入空荡荡的宅院。
前门的园景里杂草丛生,屋檐下的木板铺满了细细的灰尘,屋里有些简单的木制家具,显得很空旷。田曼撕下面具,换了身衣裙,贴上皮面具。
换下的红色衣袍叠起来放进柜子里,举着蜡烛在一面墙上摸索。
黑漆漆的房梁上,一张鬼面向外探着。
田曼蓦然回首,抬眼看向房梁,揉了揉眼睛。
‘哗’的一声,墙上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大口,田曼扭头走进去,一阶阶夯实的狭窄土梯旋转往下,石壁粗糙,田曼进去之后从里边关上机关。
门后,田曼眼眸晦涩不明的看了入口一会。
再出来时到了临街的一间茅草屋,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孩呆愣愣的看着田曼,田曼笑了笑,小孩子立马大哭跑向不远处的茅草屋。
有个妇人提着跟木棍出门来,小孩子扑上去抱着她的腿,大叫:“娘,俺错了,不该往外边跑。俺要回家,哇呜呜~”
“你被啥吓着了呀?”妇人明显的往后退了一步。
“田大夫来了,俺听话,让俺回家。”小孩子抹着眼泪,妇人向小孩跑来的方向看,空荡荡的街道没有一人。
田曼背靠着拐角的墙壁,脸色跟心情一样沉重,她这是被当成吓小孩听话的工具了,指不定已经出了多少版本的睡前故事。
因该是‘不听话就带你去看医生’之类的话吧。
田曼一点都不想笑,那些通道出来的地方特别随机,刚好是她知识体系中的盲点。
“把机关填了,那些鬼屋子照样能卖出去,人住那里不是住。”
田曼自言自语,脚步加快,到工匠那里取到银针。加紧跑回武都府,这时天色全黑,天黑后没有晚饭吃。
“田大夫,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樊寿在门前似乎等了很长时间,院子里的白花不知何时撤掉了,细柳绿枝远处有丫鬟身着素衣走过长廊。
“这是怎么回事啊?”
田曼眨眨眼,这么快州牧妇人就醒了,医学奇迹啊。
“夫人醒了,在后院。”樊寿半抬手臂,示意田曼前边走。
“我就那么些本事,让我看也看不懂。”田曼走在前边,夜风吹来一阵花香。
“州牧找你时你总不在,他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