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工不错啊,小看你了。”
田曼笑嘻嘻,看着吓的吐魂的谢沁。
这么怕还切了一整副羊肝,看挑筋膜的手法和切片的刀工,马马虎虎能用。
“为巍郎我什么都肯做。说吧,还要做什么?”谢沁一副要打十个的嚣张表情,垂提菜刀的手打着哆嗦。
厨房里两排共六个高台灶,每个灶上边放的锅都不一样,功能和负责的人也不一样。
一个略胖的大叔抱着手臂站在一边,他是左巍从京城带来的厨子,也是厨房最高管理,简称主厨。
听说田曼要教州牧夫人做药食,厨房里的帮佣一边忙活早饭,一边偷偷摸摸的看热闹。
田曼端来一盆水,说:“倒进去洗,滑溜了捞出来。”
“这个都要我来做啊。”谢沁紧皱眉头。
“每个步骤都要你亲自做,多做,让州牧记住你做的菜。”田曼抱着手臂站在一边,手上没有一点油渍。
“好吧。”谢沁瘪着嘴,眼睛瞪回几个看热闹的好奇目光。
换了几盆水才洗好,谢沁按着指示把片成薄片的肝倒进盆里。
“盐、姜末,加点酒,其它的你凭感觉抓吧。”田曼揣手,看了眼谢沁带来的调料,不少高级香料,看来要下血本。
听到田曼的话,主厨微微皱眉,什么都没说。
按照田曼做的鱼汤看,她因该有两把刷子,只是不了解夫人真实水平而已,搞砸了,有他在州牧也不会没饭吃。
“抓匀,再腌一会。”田曼面上不急不慢,心里其实巴不得她刚会爬就学飞,还能飞的不错。
谢沁为了左巍很能忍耐,汆烫肝片时,手被沸水烫了几个泡愣是没吭一声。
主厨差点没忍住,手紧紧的扣住手肘才没出声音。看着田曼在灶上架起她带来的新锅,来了兴趣,面上才轻松些。
早上帮着开锅上油,感觉分量略轻,以州牧夫人的武功底子,刚好能用。
田曼欣慰的点了点头,说:“放油,热了放花椒,香味浓了捞出来,别等糊了。”
谢沁吸吸鼻子,左右瞟了一眼,田曼怎么跟主厨一个德行,没看见她手烫起泡了么,一点安慰话没有,好像她就该这么做似的,好气啊。
“嗯,握好手柄,那些调料你随便放,感觉差不多就行。”田曼见豆瓣、蚝油、生抽什么的都没有,只得听之任之。
田曼一走神,没瞧见谢沁拿起一坛酒往锅里倒,猛地回头,看见火焰噌的窜出半米高。
谢沁尖叫一声撒开手,锅有些倾斜的掉在灶上,田曼迅速的盖上锅盖,扶正锅子确认密闭。
“怎么回事啊?”谢沁从主厨身后探出脑袋。
一瞬间好几个仆人都躲在了主厨结实的身后。
“这点度数也能起火,我还没试过呢。”田曼笑了笑。
“酒本来就是容易点着的东西,夫人现在知道不晚。”主厨见火没起来,抹了把汗。
“田曼,你不是说随便加么?”谢沁闹了个红脸,对着田曼叉腰道。
“除了酒。我没说清楚。”
田曼果断服软,她不是来吵架的,面子也没谢沁的贵,
谢沁头次用炒锅出这种事,没吓退就很好,
“还来么?”
“你炒一盘出来看看。”谢沁看着田曼递来一把新的长柄勺,没接。
“行。”
田曼撤下锅具,木架上还有五个带把手的炒锅,大小都差不多。
她再没话,架锅、放油、煸香,加料,放肝片,翻炒,取料蜻蜓点水一般自由,动作从容适速,橙红的火焰窜出灶台一角,一明一暗间香味四溢。
“尝尝吧。”田曼看着围观咽口水的一群人,把盘子推了出去。
“我来试试。”谢沁拿起吃饭的小勺,第一个下了手。
田曼看着一众人围着一盘菜,神情有些恍惚。
上一世过年时,她跟几个表兄弟抢吃食的主要战场就在锅边。能上桌的都是他们不爱吃的菜,给喝酒的叔伯用来下酒,接着便是通宵吹牛。
田曼轻轻的摇了下头,她最是明白多想易伤情。
“还阔以。”谢沁腮帮子塞得鼓鼓的,田曼一看盘里,空了!
“你不怕烫啊?”
田曼看到她旁边可怜兮兮的仆人,只有主厨分到一点,在细细嚼。
“还行,你再多炒点,没想到这东西能这么好吃。”谢沁迅速咽下一嘴食物,满嘴都是油。
田曼眼睛微眯。在抢吃方面她不是谢沁对手,这货连带着她贵族教养一起吃下去了啊!
“你打算吃多少?想想州牧,你可赶紧上手吧。”
田曼深吸一口气,单手叉腰,两指夹着汤勺中间,递到谢沁面前。
“我。。我。。”谢沁想起左巍的样子,纠结的握住汤勺木柄。
“好样的。”见谢沁没退缩,田曼松了口气。
“今天解了几只羊,肝都拿过来。”谢沁指使走几个仆人,对田曼‘单纯’的笑着,
“我今天就学到汆汤这里吧,等肝拿来在练练,你炒,我去洗勺。”
“站住。”田曼按住谢沁的肩膀,
“我跟毛师傅都在这里,你至少做出个成品来。”
“我不会。”谢沁转过身,可怜的样子像个逃避责任的小孩,连声音都带着娇气。
“没事的,要相信自己。”
田曼放下汤勺,换两只手按住谢沁。
刚才她刹那感觉,谢沁有些逃跑的意思。
“我相信自己。”谢沁眼神无比真诚,
“学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