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顾震寰赞许地看了他一眼:“一张好琴,从选材到制作,绝对不能马虎,而是要精益求精。而且不仅外形要好,更重要的是它的声音。你看这里,”
他手指琴的后部:“色泽深沉漆黑,但是颜色却和琴身大部分地方有明显的差异,微黄透乌,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烧焦了,还有这木质的纹里,就好像是龟背的纹理一样开片细密,非常漂亮。古琴以龟纹断最为名贵,琴家常有千年难买龟背断之说,从这一点来说,可以证明判断出它的年代大致不差。来,帮我翻一下,琴背应该有款识。”
胡仁轩帮忙把古琴掀起……果然,就在龙池上方,也就是琴头略宽的方位,看到了两个篆书铭刻:焦尾。
另外,在龙池的左右,也分别刻了‘桐薪鸣灶’四字……桐薪鸣灶,就是焦尾琴由来的典故了。传说焦尾琴是东汉末年的大书法家蔡邕,在烈火中抢救出一段尚未烧完、声音异常的梧桐木。他依据木头的长短、形状,制成一张七弦琴,发现这琴的声音果然优美动听之极。因琴尾尚留有焦痕,就取名为焦尾。
“顾老,现在可以确认这张琴是焦尾琴了吧?”胡仁轩问道。
“还不能肯定。这张琴保存的太完好了,虽然是历代主人都精心维护的原因,但……”
他摇摇头:“不过,无论它是不是焦尾琴,肯定的一点是,这张琴绝对是千年古物,价值不可估量。如果能够解释它如何保存得如此完好,那就基本上可以确定了。苏菲,能弹一首《流水》给我听听吗?”
判断一张琴的好坏,不能仅凭它的外表和年代,音色才是最为重要的,苏菲只是简单的理解为他想验证一下古琴的音色。虽然位置不是太合适,但勉强也可以弹奏。
挥手间,琮琮琴声蓦然响起,在瑟瑟秋风中,如同一股清流在听声的心中流淌,附近的一些学生和游客都向这边聚拢来,当琴声戛然而止的时候,一片热烈的掌声蓦然响起,倒是把苏菲吓了一跳。
“好琴!弹得好琴!”顾震寰看着苏菲的眼神中充满了激赏。
胡仁轩则有些惊讶——‘好琴’,自然是指这张琴出色;‘弹得好琴’,却是指苏菲的琴艺已经获得了顾震寰的肯定。这如果让媒体知道,肯定又是一则大新闻。要知道,顾震寰对他的入室大弟子,评价也不过是‘尚可’。
他心中一动,问道:“顾老,可是又动了收徒之想?”
顾震寰微笑不语。
“苏菲,顾老很少收学生的,这也是你的运气,还不拜师?”胡仁轩向苏菲使了个眼色。
“我?”
苏菲一怔,旋即满心欢喜,上前做势行跪拜礼。
“呵呵,不用行大礼,下一次回香港给我来一杯茶就行了。”
顾震寰满心欢喜:“其实就你的指法而言,我已经没有多少可传的了。不过,这几十年来,我也整理了一些琴曲和心得,回头你来香港,到我那里去一趟。”
“是,老师。”苏菲连忙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