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野猪沟军寨中,李寇点齐官方备案的物什,连同这些日子在这里的饮食花销一一记录好,正要准备去提审通判的几个爪牙,朱文换一身衣服,快步从寨外进来了。
“远远望之似乎是天使,却由庆州兵马护送,正往寨中而来。”朱文先通报,而后低声问,“童贯真不会再给咱们提供粮草么?”
李寇道:“怎么会,他既要决议征伐西夏,自然不会因为京兆府粮仓走水而退缩,箭在弦上,怎可能不发,不但发,反而要多发,童贯虽自大,然也是知兵之人,怎能想不到若无内鬼,粮仓烧不起来。只怕京兆府的粮商有麻烦了,京师的粮食,大概率也要调度到京兆府,以备将来的战争,我们手里那点粮,说白了,童贯只是问一下,好准备‘祥瑞’,一旦征伐西夏成功,则喜上加喜,童贯早有封王之心,这一步,自然锦上添花,一旦失败了,有高产量作物,也算雪中送炭——这权臣,谋身比谋事深远,看着罢,他不会在征讨西夏之前再问农事。”
朱文揣着手,冷笑着愤懑骂了一句“祥瑞祥瑞,祥甚鸟瑞”。
李寇一笑,心里道,道君皇帝嘛,本身就是个祥瑞,一生上看,京师烧炭多,冬天污染严重,白鹤被熏得到处不得去,站在宫殿屋檐上避难,还被道君皇帝视之为祥瑞画进一幅画里呢。
大抵这厮的祥瑞之心,与他祖宗真宗皇帝也差不多了罢。
祥瑞?
祥甚鸟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