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听说梁晨情绪非常低落,许佩佩更是哭得撕心裂肺。她消沉一段时间,仿佛终于回过味儿来,知道梁敬中彻底离开了,一刹那痛不欲生。
头发都哭散了,昔日保养得当,光滑白皙的皮肤失色很多,一下老了十岁不止。
她哭得几欲断气,众人怎么劝都不管用。不免有人唏嘘,许佩佩背了这么多年的骂名,实际上对梁敬中有情。如果不是感情深厚,不会在意识到一个人彻底离开后,如此伤心欲绝。
因为许佩佩突然的情绪失控,场面有一点儿混乱。
梁静姝立在人群之外,冷眼旁观,她的表情有点儿复杂。
直到许佩佩被司机先带回去休息,一切才又恢复如常。
梁家人花重金在山上替梁敬中买下的墓地,郁郁葱葱的绿树包围,风景优美,空气清新,远离城市的喧嚣。
只是仪式进行到一半,下起了雨,山中湿气很重,即刻让人感觉出不适。
所以,仪式一结束,就纷纷下山去了。
梁晨站在石碑前岿然不动,照片上梁敬中的神色温和,只是眉眼间天然的带着一丝凌厉,还是一下让人想到他平日严厉的态度。
梁静姝就站在他身边,她的神色中透着一丝茫然。相较梁晨,她对这里更熟悉。她的母亲就葬在这里,小的时候受了委屈,偶尔会来这里哭诉。但那毕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等她再大一点儿就不会做那样的傻事了。
哭有什么用?
她软弱无能的母亲连自己的权利都捍卫不用,又怎么可能保佑她?
想明白之后她就很少来了,即便逢年过节需要祭拜的时候,如果抽不出时间,她也干脆不会过来。
现在梁敬中的尸骨就被葬在这里,和她的母亲比肩而立,兜兜转转,一对冤家还是死了同穴。
这样一来,许佩佩就尴尬了。
所以,她哭晕了,没来参加最后的仪式了是好事。不然认清这样残酷的现实,她的心可能更上凉上半分。
当然,也许许佩佩根本就不在意。
梁静姝心里闪过一丝轻蔑,扭头看了梁晨一眼:“下大了,走吧。”
梁晨站着没动。
梁静姝注视他须臾:“也行,想多待一会儿就多待一会儿吧,以后就没机会了。”
梁晨沾染了水汽的眸光盯紧她。他知道梁静姝说得什么意思。梁敬中死了,和他的原配妻子葬在了一起。这里显然没有许佩佩的容身之所,在梁静姝心里,梁敬中一死,他们也就随之被逐出梁家了。
“难道这么多年,你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吗?”
梁静姝冷笑了声:“对谁?你们吗?”
她的讽刺不言而喻。
梁晨盯着她的脸,觉得难看极了。雨水淅淅沥沥打在脸上,她脸上的粉妆早就花了,如同粗糙的墙面龟裂出口子。眼角的皱纹,和脸上的沧桑尽现。
梁晨别过脸:“回去吧,你的妆都花了。”
梁静姝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丑态倍出。
年纪的确让她失了底气,这也是为什么有的时候她面对明君,气急败坏,嫉妒丛生的原因。还不是因为“年轻”这种东西她永远失去了。锋芒再利,也有变钝的一天,梁静姝不无恐惧。
她下意识抚了一下面颊,愤闷的离开。
除了雨打树叶的声音,整个墓地静寂无声。
其实不用梁静姝说,梁晨也知道梁敬中去世,代表着什么。连墓地都没有许佩佩的一席之地,又何况梁家。
下过雨的山路不好走,高跟鞋上已经沾满泥泞。
雨水密集的打在伞面上。
冷气早已经穿透丝袜,漫布全身。
周宁毫不理会,几米开外的地方一眨不眨的看着。
她是跟着送葬大军一起上来的,只是一直没有露面,直到梁静姝离开。
她站在满是露水的丛林间,透过树叶的缝隙看到梁静姝径直往山去。她盯着她脂粉尽毁的侧脸,她们都是一样的半老徐娘,如果不化妆,谁敢说自己风韵犹存?
周宁此刻轻轻叹了口气,走过去。
漏水的天空被摭住,梁晨侧首看了眼。
周宁劝他说:“节哀顺变,但自己也要保重身体。”
听到梁敬中去世的消息,她就一直很担心他。想打通电话了解一下情况的,但是,转而一想,人难过的时候最害怕的就是应酬寒暄,不如给他沉默的空间,不去打扰。
几天的时间不见,梁晨明显瘦了,侧脸线条刀削般凌厉紧绷,冰冷的雨水顺着鬓角淌下的时候,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决绝。
周宁看着他,心脏抽疼不止,她吸着气,“相信我,不管多难耐的事情都会过去。生活就是如此,阴晴不定,高低起伏。”
梁晨说:“我明白,宁姐。”
他并非一蹶不振,只是想多停留一会儿,想一些事情。
周宁真担心他会淋病,再次催促他:“回去吧,去我那里喝点儿酒暖暖身子。”
“不了,改天吧。”梁晨拒绝说。
这个时候他最想回到明君的身边,从里到外,他真觉得自己要冷透了。
明君接到梁晨的电话时,刚和轻时尚传媒的一个老部下面谈结束。
她有些心事重重,尤其看到来电显示,一颗心更是没有节制的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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