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芍捧着黄氏穿过的中衣和外衫过来,黄氏扯过来,正反面都看了看,又放到鼻下嗅了嗅。
三个贴身侍女看得一头雾水,却也不敢开口询问。
粉鹃想得最少,就担心黄氏生气,“老夫人,这衣服脏了,是不是放在房中熏着您了?奴婢立刻拿下去给您清洗干净。”
“你们看到我的时候,我就穿着这身衣服?”黄氏却没听到粉鹃的话似得。
“是啊,老夫人,我们见着你的时候,就穿着这身衣服呢。”
“你们没清洗?”黄氏手上反复的揉搓着换下的外衫和中衣。
“没有,是奴婢大意了,希望老夫人给奴婢一个机会。”粉鹃三人拿不准黄氏的意思,跪在地上止不住的叩头。
“给我拿镜子来。”
“是。”粉芍动作快,麻利就捧来了铜镜,恭敬的递到黄氏脸前。
一开始黄氏也不敢瞧镜中的自己,但忍不住心中的恐惧,她还是对镜细看起来,脸上有三道细细的红色爪印,除此之外,看不出什么伤口。
这样的爪印,不至于流出来那么多血。
“你们看到我的时候,我身上可有不妥?”
不妥,这范围可就大了,粉鹃不知道怎么回答,求教的看向粉兰。
粉兰已经从黄氏的反应看出来了一些门道,老夫人恐怕是担心晕倒期间是否被浪荡子碰过吧。
斟酌一番,她小心回答,“见着老夫人时,与我们挤散时没什么差别,衣衫上被人踩了两脚有脚印,老夫人头上的发簪一根也没掉,只是人群拥挤,将头发挤松了一些,露出些许的碎发了。
老夫人脸上沾了一些尘土,我们已经给您擦掉了。”
黄氏沉吟。
所以说,她并不是被人掳去打劫了,因为首饰、衣衫都在,且浑身都干净利索,没有血、没有死老鼠。
她只是被人撞晕在路上,做了一个噩梦。
不,如果是噩梦,她脸上的血痕又怎么解释?
眼光瞟过镜子,忽而凑近,对着镜子看了看颈子,上面果然有一圈红紫色的掐痕。
这一发现,吓得黄氏一把拍飞了粉芍捧着的铜镜。
“奴婢该死,吓着老夫人了,请老夫人饶命!”不管自己有没有错,先认错都是为了自保,粉芍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死死的抵在冰凉的地面上。
“你们找到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人……”
什么人?
三个丫头悄悄打量对方一眼,一起摇头,“没有看到老夫人身旁有什么人。”
“的确没有可疑之人?”
“没有。”
她们发现精神萎靡的黄氏,一瞬间就泄了气,更老了十岁似得。
“你们……快去请法师来。”
听到法师,三个丫头齐齐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撞邪了啊!
只要不是怪罪自己就好了。
“是,我们立刻去给老夫人找法师。”
“老夫人,这事儿要不要给大少爷说一声?”
“不必了,大过年的,右相府忌讳多,免得给大少爷惹麻烦。”她这个当娘的,怎么能给儿子拖后腿?
“是。”
三个丫头不敢在房中久呆,收了衣服,就准备出去办事儿。
黄氏却扯着收衣服的粉芍袖子不让走,“你们两去,粉芍留在屋子里陪我。”
“是,老夫人。”粉芍琢磨着老夫人定是撞了邪,害怕一个人待在房子里。
可她也害怕啊,将衣服递给了粉兰,她道,“老夫人,要不,我在屋子里多点几根蜡烛吧。”
“好好好。”黄氏为粉芍的懂事,宽心不已,“多点几根红蜡烛,一定要红的。”
“诶~!”
黄氏请法师做了一宿法事的事情,第二天就传到了柳茹月耳朵里。
她做法事,柳茹月就放心了。
从小陆府里传来出的消息,说黄氏也没把陆铖泽叫回来,看来她的确把一切都当作撞邪处理了。
这于柳茹月来说,是好事。
就害怕惊动了陆铖泽,黄氏年龄大,受了惊吓智慧求神拜佛,又不想拖累大儿子,只会把这个事独自承受。
可陆铖泽不会,他肯定会想更多。
事情已经安排下去,柳茹月能做的事情,只有等待。
好好赚钱,给他们提供银子。
总不能让人饿着肚子给自己找孩子吧。
对于别人的店铺来说,年后生意都会忙碌起来,但柳茹月这铺子,每天只做十桌,因此也不算忙。
反倒是莺歌忙得脚不沾地,二月十二就是花朝节,只有一个半月的准备时间了。
虽说廖仙儿现在风头无两,有颜又有才,但花魁大赛当天杀出黑马夺得头筹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所以莺歌还要研究一下以前历届出彩表演,以待搞出来一个惊艳的表演。
柳茹月也帮不上忙,只能看到她忙的嘴角生燎泡、吼得口干舌燥的时候做些下火的花茶。
原本以为花魁大赛明面上与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干系,却不想筹备秦淮花魁比赛的花好楼却找上了她。
花魁大赛历史悠久,除了灭国之乱、兵荒马乱的年代,以及国丧之时,基本上不会断。
每一次举办,各家花楼都会出力,但承办人每次还是会变的,上一届得胜的花楼,就得承办下一届花魁比赛。
承办花魁比赛,看起来费时费力,但办得好的话,当天赚的银子能顶得上一两个月的营收。
举办花魁比赛,并非在某一家花楼比,那场子实在是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