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大半天,柳茹月可是算将所有盆子里的东西都泡好了,手边一点药材剩余都没有,只剩下一些干花。
蹲在地上的她,伸手在竹篓里抓了抓剩下的干花,随口道,“这些干花留到下次用也不香了,我拿去泡茶喝,你们四兄弟要不要一点?”
梁响他们眼神扫过眼前的盆盆罐罐,又看了一眼不剩药材的竹篓,讪笑道,“我们是爷们儿,喝什么花茶,十娘若是喜欢什么茶,给我们说就了,我们替你去买,干花泡水有什么好喝的。”
彭小山也上前,将柳茹月的竹篓接了过去,将里面的干花直接倒在了水沟里,“十娘想要什么花做花茶或者花瓣饼,我们兄弟给你买新鲜的,这些干花口味哪里有新鲜的好。”
陈尧略显肉疼的看着撒在水沟里的干花,担忧的看了十娘一眼。
“各位大哥说的是,干花哪里有鲜花好。”柳茹月站起身,锤了锤后背,“不过十娘并不会做鲜花饼,只是想喝点花茶。”
从钱袋里拿了1钱银子出来,递给了彭小山,“那就拜托彭大哥帮十娘买些茉莉花茶或者腊梅花茶回来吧。”
彭小山垫了垫手里的银子,这女人花钱是真大方,买什么都舍得花银子,以前恐怕真的是个大手大脚惯了的京城人,“好,一会儿我就帮十娘跑这个腿儿。”
此刻已经未时三刻,午饭是彭小山去外面随便买了一些吃食回来应付的,“累死我了,四位大哥,这些材料就这么晒着吧,日头西斜,阴影过来,你们就看着将这些盆子往有日光那边挪一挪。”
柳茹月一手揉着脖子,一手拉着陈尧疲乏的往屋子里走去。
男人们在她关上门后,互相看了看,陈达面色颇为不情不愿,“倒是挺会使唤人。”
梁响嗤笑,“那你叫她出来自己守着呗。”
那哪里敢,虽然他们看守着柳十娘,却也知道她多重要,只要她不做过分的事情,他们都不能碰她。
瞅着气氛变得有些不大对劲,彭小山出来当和事佬,“咱们自己人闹什么,分好工,也不用四个大男人全守在这里,一个时辰换一次班,其他人回屋子休息,谁先?”
“摇骰子决定吧。”
“数字小的先。”
“可以……”
柳茹月将视线从门缝儿上挪开,陈尧在她身后紧张的看着她。
她指了指八仙桌,陈尧明白的上前倒了茶水在杯子里。
回到桌旁,柳茹月故意背后对着门,这才在沾了水在桌上写,“昨夜他们有对你如何么?”
“没有。”陈尧擦掉水渍,问道,“干娘,他们太谨慎了,防着您呢,包子不吃你买的,干花也被他们扔了,怎么办?”
柳茹月掩嘴而笑,写道,“不碍事。”
“可我们怎么离开?”陈尧很是绝望。
“你照顾好弟弟便是,最迟明晚,我们就能离开了。”柳茹月写完后,给了陈尧一个笃定的眼神,“我们现在就好好养精蓄锐吧。”
如果不是莺歌横插一脚,柳茹月今晚就会动手,不过莺歌那边根本就拉不到老板拿银子来入股,所以莺歌比她更不愿意等到一个礼拜后。
只希望莺歌那里别出岔子。
做坏事的时候,本身就应该参与者越少越好,莺歌这个乱入者,也让柳茹月好生头疼。
小孩子很容易被大人感染情绪,柳茹月心中焦虑却并未表现出来,陈尧只觉得她胸有成竹,让他十分放心,便跟着她去休息了。
“哇~哦,刘爷,就是这里么?将来我们就住这里?”
“这偏院如此小,我怎么可能让娇娇住在犄角旮旯里,这里只是我们暂时借住的地方罢了。”
“刘哥,您回来了,这……这……这个姑娘就是那个瘦马么?”
当莺歌高亢兴奋的声音传来的时候,柳茹月就睁开了眼,翻身下了床。
“娘!”陈尧抓住柳茹月的袖子,一副紧张的模样,他也听到了刘保的声音,有些畏惧。
“你带着弟弟在屋子里睡觉吧,一会儿就好了。”柳茹月扶着陈尧的双肩,让他重新躺下,盖上薄被。
又看了一眼狗娃,一岁的孩子正是贪睡的年龄,此刻含着手指睡得正香。
将手指拔了出来,柳茹月整理了一番衣服,出了屋子。
天色还不算太晚,还能看到火红的云彩,看来明日上路,又有要人命的大太阳挂在天上晒人了。
“刘大哥。”柳茹月对刘保点了点头,皱眉扫过莺歌,略带责备的问道,“你怎么把她带到这里来了?”
彭小山四人互相挤眉弄眼的笑了起来,刘保挺了挺胸口,不由得意的说道,“莺歌是我的女人,当然能来这里,你的口脂做得怎么样了?”
柳茹月只当看不见他的沾沾自喜,“现在没太阳了,你们四个应该是把盆子都搬到那边空屋子里了,刘大哥要不要进去看看?”
那玩意儿看也看不懂,刘保本不想进去看,莺歌手执粉纱团扇靠在刘保怀里,“奴家好生好奇口脂是怎么做的,刘爷带奴家去看看吧。”
“娇娇要看,我岂有不从的道理。”刘保搂紧莺歌的小蛮腰,对看直了眼的四兄弟道,“带路,开门。”
“好好好。”
高威、陈达、梁响哪里见过莺歌这等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风情万种的女子,和他们平日在镇里花楼里花几十个铜板就能玩的妓完全不同,在她跟前殷勤的不得了。
彭小山还好,到底在卿柳坊里见过莺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