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没想明白,也不敢暗自揣度,便去找傻妮商量。
傻妮也不知于渊具体怎么想的,不过她自己的想法倒简单:“他的药不用泡了吗?”
这话可把白苏惊醒了,急道:“药都在小灵山,咱们出来时,医舍都倒了,那药肯定早不能用了,于爷的药还怎么泡?真是,太大意了,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
白苏是个急火性子,一边说着,一边就急的转起圈来。
倒是傻妮,有些疑惑:“这些药,我们可以在镇上买呀。”
白苏向她摆手:“大嫂你不知道,于爷用的药里面有好几味药,都是我从东郡带过来的,一般的药铺里根本没有。”
这么说了,又不死心,跟傻妮招呼:“大嫂,我出去找找看,万一碰着呢。”
没等她答话,人已经一溜烟跑了出去。
大小宝乍来镇上,觉得十分新鲜,早忘了于渊的叮嘱,也悄悄溜了出去。
由小宝做向导,两人一边走一边看,对于石台镇的评价是,虽然人多一些,但还没有小灵山住着舒适。
所有人都去忙自己的事,若大的院子里,反而只剩于渊和傻妮在。
于渊站在廊下看阳光,傻妮就整理一下各人的房间。
其实也没什么可整理的,住在这儿之后,院子里多了照顾的人,扫地收拾屋子等大部分的事,都由他们做了。
傻妮虽有些不习惯,可这都是沈鸿安排的,她也不好嫌弃人家。
这会儿慢悠悠地做着事,不过是打发时间,目光隔窗而望,恰好能看到院子里的于渊。
可能是被察觉了,于渊正往上抬的头,突然转了过来,眼神掠过院中矮树,看向窗子这边。
傻妮的目光被他捉住,有片刻的愣神,随即面颊一红,就要把头低下去。
却听到院子里的人叫她:“不忙的话,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要问你。”
他的话音一向清淡,又意味不明,所以傻妮以为是很重要的事,就连忙走出屋门,也往廊下去。
到了他跟前,才听他道:“你是愿意住在这里,还是小灵山?”
傻妮:“?”
傻妮:“???”
这事怎么问她?她能做得了主吗?
但于渊的眼神清明,微挑的眼角里噙着认真,头还微微偏着一些,很耐心地等着她的回答。
傻妮的喉头动了一下,片刻才道:“我都行的,主要是看您和二公子,住在哪里更好一些。”
于渊的薄唇抿了一下。
他自从泡了两天药浴,辱色比先时浅淡不少,但还是红。
尤其是在阳光下,被太阳光一照,那层红色又添上些许暖黄,看上去别样好看。
不像是病了,反而是像是刻意擦上去的胭脂。
傻妮被那红色恍了一下眼,面颊微烫,连忙把头垂下去。
于渊淡淡开口,仿似拉家常:“小灵山清净,但出入不便,来往都要靠雁之跑。
这里则更方便一些,只是我和两个孩子都不宜见人。
我倒还好,反正平时也不怎么出去,但他们两个未必受得了。”
傻妮权衡之后,才应他:“我跟两个孩子说说吧,他们还是很听话的。”
之后才突然想起来:“这宅子不是咱们租来的吗?要是住下去,以后每个月是不是要出不少银子?”
于渊:“银子的事你不用担心,有雁之在。”
“哦,”傻妮应。
然后又问:“那都住在这里,不能种地,吃穿用度也要不少花费的吧?!”
于渊想了想,才道:“是,这里不能种地,不过你们如果还开医舍,应该会赚一些银子。”
他语气突然轻快,看着傻妮的眼神里多了些光彩,又道:“出门买东西什么的也方便,不用走那许多路。”
傻妮低低应道:“花费已经很大了,哪还要经常出去买东西。”
于渊脸上的笑意便又加深一些。
她的想法,他还是能理解的。
管家了嘛!知道家里进多少,出多少,这么一大家子人,日常吃饭都是一个大问题,再加上这宅子里的仆从,算下来应是不小的开支。
可他们现在没了地,医舍也倒了,十几个人等于什么也不做,就张着嘴等吃。
就算钱是雁之拿的,可对她来说,应还是不安的,没有脚踏实地之感。
她那担心又忧虑的小模样,像一个收了陌生人糖块的小孩子。
既想吃,又不敢吃,于是眉头锁着,眼睫颤来颤去,两只手又拧到了衣角处。
于渊本没有逗她的意思,可看着她这副模样,顿时觉得把这个问题抛给她,真就让她为难了。
便又道:“也没定下来,就是先问问你,等雁之他们回来了,咱们再一起商量吧。”
傻妮这才抬起头来,十分郑重地道:“嗯。”
于渊:“……”
他不禁有些想笑,嘴角都往上拉了一些,只是语气还保持着平淡与镇定。
忍不住又问一句:“如果银子没问题,也不用考虑我们,你自己想住在哪里?”
“啊?”
面前的小丫头,果不其然地惊了一下。
随即就把脑袋垂了下去。
片刻,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紧张地揪着自己的衣角,声音都怯了几分:“大公子,是想把我赶出去吗?”
于渊:“……???”
他何时这么说了?
只不过是想听听她的想法,尽量让她住的舒适一些,怎的就成了把她赶出去?
但看她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