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公子恼过之后,还坚持发问:“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大嫂?我觉得她冤的很,要真是从安公主的女儿,这么多年受的苦,那得多憋屈呀!”
于渊反而生了耐心,像教一个智障儿童,慢慢跟他解释:“她进丁家的时候,只是婴儿,根本不会记得什么有用的消息。”
见沈鸿点头,又说第二条:“现在事情还没确定,你告诉她这些,让她怎么想?”
缓了一下,又轻声道:“就算是确定了,也还是不让她知道为好,落差太大,又是南梁的身份,对现在的她来说,并不一定是好事。”
提到南梁的身份,沈鸿总算醒神了。
于渊的毒解了,是要重返战场的,而大嫂一旦确认是南梁的身份,那于渊也会被别人诟病。
到那时,怕是事情就复杂了。
“懂了爷,还是您深谋远虑,思虑周全,我这就出去传信去。
于渊:“……”
这孩子自从见了自己未来的媳妇儿,就已经废了。
他得考虑以后换个人在身边。
这么想时,眼前莫名就出现了傻妮的身影。
聪明伶俐,还……懂自己,现在又会医术,好像哪儿都挺合适的。
尤其是于渊现在有意让她知道一些事,自己的身份对她也是公开的。
那以后有她在身边,应该也还行吧。
这么想着,唇角不自觉就拉了起来,微微往上翘了一些。
只是,一想到她的身份,于渊又有些感叹。
处于私心,他其实很希望她一个普通的姑娘,那么从此以后,由他护着她,平安顺遂,过完此生便好。
但如果她真是南梁皇室的人,以后那边不再追查还好,一旦查起来,就会有数不尽的麻烦等着她。
甚至……两人有可能会分开。
这是于渊把整件事情想过之后,最为头疼的一件。
可他的行事又与别人不同,别人害怕一件事,就会不想去面对,宁愿面对眼前的假象。
他则刚刚想反,越是担心的事,越要尽快弄个水落石出。
这样的话,如果是好的结果,自然是好;如果不是好的结果,他也可以提前准备。
于渊在屋里盘算着傻妮的事。
前院里傻妮,也在跟牛林他们说话:“家里怎样了?水进屋了吗?”
牛林伤心的不行:“进了,西边的房子都冲榻了好几间,正院那边也都被水淹了。”
说着说着竟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跟他同去的一个兄弟,也难过的不行,话语都不清了,念念叨叨在说他们翻过的地,现在一点也没剩,全被雨水冲的干干净净,上面种的麦子一棵都找不到了。
除了医舍倒塌,正院里的厨房也倒了,各间屋子里都进了水。
看来要想回去住,是真的很难,傻妮站在院子里想。
还要安慰他们:“没事,咱们以后住在镇上也挺好的。”
牛林这会儿倒不计较谈自己的过去了,哽着声音说:“大夫人不知道,我们以前是在镇上犯了事,害怕官老爷抓人,才跑到山里去的。”
傻妮知道。
不过还是说:“现在事情过去了那么久,官老爷应该不追究了吧?”
牛林摇头:“怎么会不追究?我们几个都是留着案底的,什么时候露面,都有人追究的。”
傻妮:“……”
看他们实在是难过,只得说:“要不我找二公子问一问,看他有没有办法?”
牛林几人低头不说话。
但看得出来,是真的害怕又担心。
傻妮不想看他们这样,所以刚说完话,立刻去找沈鸿,正好碰到于渊出来,就问了他一句:“二公子还在屋里吗?”
于渊看了眼院子里的朱林他们,道:“他出去了,可能要晚上才能回来。”
见傻妮面有难色,就主动问:“可是有什么事?”
对傻妮来说,住在哪里都是小事,于渊的事才是大事,所以她是不想让他操心的。
“没事,就是一天没见到他了,快吃晚饭了,问一问。”她回。
于渊却从院子里几人的神色,多少猜到一些端倪,有意安慰傻妮:“他们几个不用担心,只要不出去再犯事,也不会再有人来找他们的事。”
声音刻意放大一点,让牛林他们听到。
几人立马跑过来问:“爷说的可是真的?”
于渊点头:“是真的,所以你们要是不想在家里了,想出去,现在也可以走。”
“我们不走,我们跟着爷。”牛林立马保证。
他的兄弟也忙着道:“上哪儿去也没在沈家好,我们跟着爷和沈公子,以后一定多干活。”
“对,我们多干活,家里的事都给我们做,只求爷和夫人不要嫌弃我们。”
受白苏的影响,以前他们叫的大公子,现在都改成了“爷”。
于渊也懒得纠正这些,只要问题解决,随他们怎么叫都可。
倒是傻妮,看到他们这样,也很是开心,还故意说:“那以后家里有什么事,我可是都找你们了哦。”
她本来人就瘦瘦小小,可可爱爱,说这话的时候,面颊一丝微红,羞怯又认真。
话语更是软软的,不像是一个之主在下令,反而像一个小女孩儿,在向哥哥撒娇。
牛林他们当下就受不了,也羞了起来:“大夫人快别这么说,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就好了,我们一定听您的话。”
再一抬看到于渊的脸色。
好嘛,好像有点黑,再不赶紧溜,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