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回到屋内,傻妮却是一点睡意都无。
她本来睡的就比于渊多,先前又补了一觉,这会儿刚经过一场热闹,精神还好的很。
仆从进来送了洗漱的水,傻妮就乖乖放到他那边:“大公子白天没休息,先洗洗睡吧,我这会儿不困。”
于渊抬头看她,眼里还带着没散的笑意:“你这是……想出去走走?”
傻妮腮边就多了几许红润:“晚宴吃的多了,我想去看看大宝小宝他们。”
一大天里不是忙,就是休息,都没好好跟那两孩子说会儿话。
这会儿散了宴,时间又不是太晚,想来他们也未必就睡下了,所以她就想过去走走。
于渊也没多说,只嘱托她:“这里院子较多,一会儿叫外面的丫鬟带你过去,别迷路了。”
“嗯,”她先答应下来,还是解释道,“白姑娘已经跟我说过了,他们就住在隔壁,我顺着门前的路走,就能找到。”
他们住的院子叫竹院,在整个吕府后院的东南角,白苏他们则是兰院,正好与之相邻。
这也是吕家特意安排的。
目前院里伺候的人有八个。
四个丫鬟,两个婆子,还有两个男仆从,守着门口。
傻妮出门时,两个丫鬟紧着脚跟过来,跟在她身后。
她极不自在,转身轻声跟她们说:“我去隔壁兰院里走一走,很快就回来了,你们不必照顾我,留下看看于爷还需要什么吧!”
丫鬟听话,也就没再勉强,皆留了下来。
外面夜风习习,吹动院子里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一轮浅月,斜挂在天空,与路上的灯影混在一处,更加朦胧好看了。
傻妮凭生第一次进这样的院子,白天在人前,总要装着老练,以不给于渊丢人。
可剩好一个人的时候,不免就看的有些痴,感觉哪儿都是新鲜好看的。
可惜,好景并不长。
她出来竹院没多远,就碰到了一个人。
正时吕家小姐,吕凌霜。
吕凌霜倒不是刻意在这儿等她的。
就是宴席上,看众人对于渊的态度,都是敬仰和尊重,她那蠢蠢欲动的少女心,就又活泛起来了。
早上见于渊时,只是觉得他气度不凡,长的也好看。
这个时候,则是对他生出更多的好奇。
她从宴席上下来,跟到竹院,也没指望真能见到于渊,毕竟她亲爹都在他院门外安了人,她也不好立马横闯进去。
但在年轻少女的心里,对自己好奇、又喜欢的人,总是会多一份想像。
吕凌霜就想,像于渊这样的人物,文武双全,面貌出众,还得众人敬重,是不是连睡觉的时候,也与别人不同呀?
就算不能见到他,问一问他院里的仆从们,也不虚此行了。
想着想着,脚也就歪了过来。
恰好这时候看到傻妮出了院门,她立马赶上去:“于夫人,你还没睡呀?于爷呢,没跟你一起吗?”
吕凌霜勾着头往她身后看,确实身后真的没人了,才又问:“你这是要去哪里?”
傻妮也没想到会遇见她,淡然回应道:“去找白姑娘有些事,吕小姐怎的也没歇下?”
吕凌霜笑眯眯的:“我晚上吃的太饱,这会儿睡不着。你要去找白姐姐呀,我刚巧也想找她说话,咱们一起吧?”
说着话,还过来挽了傻妮的手臂,弄的她更不自在了。
两个院落之间,有一段抄手回廊,两边种着树木与青藤,这个时节走上去,倒是有一番风致。
不过这会儿两人都没啥心思欣赏。
傻妮早有白苏那里得知,她与吕家小姐不太合,若是自己把她带过去,不是让大家都难堪吗?
吕凌霜则净想着从她嘴里套话了。
“夫人,他们都叫你大嫂,我也可以这么叫你吗?”她问。
傻妮笑了一下:“随吕小姐高兴就好,叫我名字也是可以的。”
“这样呀?那你叫什么名字呀?”
“项希音。”傻妮说。
吕凌霜歪着头,故做天真无邪地问:“没听说南郡府有姓项的人家呀?”
傻妮朝她矜持地笑笑:“天下性别如此多,不知道也在所难免。我也是来到这里后,才知道有吕姓的。”
吕凌霜:“……”
这于夫人,不是表面看上去挺老实的吗,话也不多,怎么还会噎人呢?
吕凌霜还要再说什么,想扳回一城,傻妮却先开口了:“兰院到了,吕小姐要进去吗?”
“当然,我说了找白苏姐姐说话的。”不能输呀,虽然那个白苏她一点也不喜欢,但这是她家,她还能不让她进来吗?
而且今天来也不是毫无收获的,现在不是知道这位于夫人叫什么了吗?等她回去,就立马叫人查一查,南郡之内,有什么姓项的大户。
这么想着,也随傻妮的步子,跨进了兰院。
才到门口,就遇到了笑吟吟出来的白苏。
她看到傻妮,异常欢乐,“大嫂,你过来了,快来坐,我们刚好做了梅子汤。”
吕凌霜比傻妮反应大,立刻蹦跳起来:“有梅子汤,我最爱喝了。”
说着,也不再理她们,先往里面跑去。
白苏拖傻妮走在后面,见她跑远了,才笑道:“大嫂,你可以呀,平时温温柔柔不出声,怼起人来也是挺厉害的。”
傻妮满脸问号的地看她。
白苏:“……就刚才,那小丫头说不知道项家什么的,你说也不知道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