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乱了,傻妮根本不知道割到了谁,但一双伸到她身上的手松开了。
一个人倒退着栽到地上,捂着自己的腿“嗷嗷”直叫。
剩下的人先是一愣,随即便暴跳起来。
他们收了先前的嘻笑,嘴里骂着脏话,伸手就往傻妮的身上抓去。
眼看着那手就要抓到她了,傻妮只得往旁边挪一步,已经挪到了另一个人边上。
那人狞笑一声,也向她捞去。
这时候傻妮什么也顾不上了,她平时在丁家挨打,也不全是挨打受疼,还是长了些经验的。
此时她慌是慌,可也知道已经把这些人惹恼,要是自己一味害怕,只会更糟。
无路可走,反而让她长了性子。
她往那人身边挪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
此时那人伸手,她就把身子一弯,从他手臂下躲了过去。
太过瘦小的身子,那人反而失手没抓住,再想反手去逮她的时候,傻妮已经抓住了他的头发,同时把镰刀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因为她个子比那人低一个头,所以此时她用力揪着他头发时,把他的脖子完全露了出来,镰刀放在上面触目惊心。
傻妮一句话也没说,先前围着她的人就全往后退去了。
他们眼里出现短暂迷惑和惊恐。
太险了,这丫头手上只要用一点力,就能把人的脖子割断。
之前他们觉得这小丫头怂的很,被他们玩闹几句就会吓哭,接下来就是求饶。
他们当然不会放过她,会把她带到山上去。
可她不但一直没哭,竟然还来了个反杀。
尽管她此时的手还有些抖,但抖动的镰刀却是把那人的脖子割出了血。
两方都没说话,互相瞪视僵持着。
傻妮的手劲还是很大的,稳稳地揪着手里的人。
平时她饭都吃不饱,还要去地里做很重的活计,这两天有大小宝在,馒头都吃了不少,所以这会儿反而有的是力气。
再看那个被她抓住的人,先前的嚣张一扫而光,眼睛一往下,惊惧地盯着镰刀刃。
一会儿跟傻妮说好话放了他,一会儿又怪着自己的同伙,让他们赶紧想办法。
而另一个被割伤腿的,还坐在地上嚎,同伴从衣服上撕了块布,正在给他包扎。
那些人不动,傻妮也不敢动。
对方人多,又都是男子,只要她一松手,局面立刻就会对自己不利。
可这会儿要她走,她也不知道往哪儿去。
离小灵山还有一段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么久了,连个经过的人都没有。
她要一直拉着这个人,也不知道拉到什么时候。
时间一点点过去,夏日的太阳已经升到高空,阳光浓烈,照在人身上很快就出了一层汗。
被傻妮拉着的人,脖子上细小的伤口被汗一浸,滋辣辣地疼。
他哼哼唧唧地叫着,又给自己的同伴递眼色,让他们快些想办法治住傻妮。
但傻妮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对峙,反而越来越镇定了。
对方一动,她立马就收紧镰刀,且脚步也开始往后挪动。
往回走吧,现在碰到一两个人都救不了她,医舍更是不能去,她不能把这些坏人往人家家里引。
只能回村里,村里人多,坏人不敢怎样的。
她往后退,一步两步三步……
被她拖着的人,个子高,身子往后仰着,稍往前一点就会碰到镰刀,走的也是特别辛苦。
才走了几步,他就绊到了东西,“嗵嗵”地往后退,且直接撞上身后的傻妮。
傻妮拿镰刀放对方脖子上,只是情急之下的自保,她哪里敢真的杀人?
这会儿看对方往下倒,反而怕刀刃不长眼,真把他的脖子割掉了,吓的赶紧拿开。
她一拿开,后头跟的人一哄而上,伸手就又要捉她。
然而他们的手伸出后,还没碰到傻妮,便全僵在半空里。
身后一个声音,懒洋洋地道:“干什么呢?光天化日之下,不让人好好走路。”
地痞们动也不能动,努力转动眼珠,想看看身后是什么人。
可没等他们看清,几人只觉身子一轻,人已经飞了起来,紧接“扑通通”砸到了一起,直砸的他们头昏眼花,头晕目眩。
傻妮也忙忙地爬起来,这才看清救自己的人是个年轻男子。
那男子穿一身浅灰色衣服,衣领袖口都是松松垮垮的,很是不羁。
但面目长的特别好看,细眼薄唇,嘴角上扬,像是在笑,温柔暖意的样子,让傻妮的心莫名就动了一下。
那男子漫不经心地瞟着几个地痞,微勾着唇角问:“还不走?莫非是皮痒了,想再让爷抽你们一顿?”
几个人都是在外面混的,刚才一交手,哦不,是一挨打,便知道他们不是对手。
这会儿更是不敢多说,趁着对方让他们走,赶紧爬起来溜了。
等他们跑光了,男子才回头去看傻妮。
正面看了,才知道他的目光不只是温和,里面还带着凌厉之色,认真看人的时候,好像要把人看透一样,很有些骇人。
傻妮垂下眼皮,不敢与他对视,握着镰刀的手不由的又紧了紧,汗浸浸的。
半晌,才听他懒懒地说:“往前面走不远,有一间医舍,那儿有个赤脚大夫,能帮你包扎伤口。”
傻妮听到这话,赶紧低头看自己的身上。
这一看,着实吓了一跳。
她的腿上,不知什么时候也割了一个伤口,血已经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