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把整件事听完,才回到柴院里。
他人才到门口,就急急说:“定下来了,就是沈家。”
傻妮和小宝同时松了一口气,让他进了屋才又细问情节。
大宝懒得去学那些人绕来绕去的话,只说重点:“明儿先送订亲礼来,五天后娶你过门。”
说完又道:“哦,你家那老太太说给你做一身新衣呢。”
傻妮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真的吗?”
大宝撇了一下嘴:“她是这么说的,做不做我也不知道。”
三人说话间,外面就传来冯氏的声音:“妮,你在不在?在了出来一下。”
傻妮赶紧出来,看到她先行个礼,小声说:“大娘。”
冯氏笑了一下,往前走着到她面前,温声说:“老太太让我过来跟你说的,这亲事已经订下了,是小灵山的沈家。那家人不错,还是大夫呢,你嫁过去应该会享福。”
傻妮没应声,低着头脸红。
冯氏把一块酱红粗布递过去:“这是老太太屋里的布,你这两天也别去地里了,赶着做一身新衣裳,到时候好穿。”
说着话,又把红布的折层掀开,给她看里面的一块布。
“这是你哥哥们以前做衣服剩下的,可能也不够做两身新的。
不过我看那两个孩子身上穿都破了,没得去了叫人家笑话咱。
你拿去拼一拼,看能拼成什么样,我这两天也再找找,有布头就给你拿过来。”
傻妮忙着接过,眼眶热的不行,轻声对冯氏说:“谢谢大娘。”
冯氏摆手:“谢什么,都是一家人,咱不说这个,以前大娘也没照顾你啥,你别怪我。”
“不怪。”傻妮摇头,反而有些内疚:“前两天哥哥来这儿……”
“那怪他自己,我回去就骂了他,妮,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冯氏平时话不多,争强好胜出风头的事她不会做。
纪氏孟氏打傻妮,她也看过多次,可她从没跟她们生掰过,更不会跟丁老太顶。
但像这种事儿已经成了,丁老太又允许的,让她过来做个顺水人情,她也很乐意。
她是那种不招事,不管事的性子。
把该说的话说完了,她也没在柴院里多留,回到正院里,继续忙她自己的事。
孟氏这天去了镇上,主要是给她闺女丁欣月找好的制衣店,还有就是买零嘴吃。
另外也去看了丁老二,打听那个屠夫的事。
丁老二把她拉到一边,狠狠教训一顿:“这事你也太乱来了,你知道那屠夫是什么人吗?
他姐夫是咱们镇上的头头,听说家里还有人在县里当官。
把人打死的事多大,都没人拿他怎样,你竟然敢拿这事糊弄他,要是让他知道实情,咱家在镇上的伙计也不用做了。”
孟氏先前只知道屠夫狠,却不知道还有此背景,也听的一愣一愣。
无论如何,这事不能碍了自家男人挣银子的路。
不过她一向是个拿得住的,念头一转,已经来了主意。
她跟丁老二说:“这事还没定下来,沈家也只是送的彩礼多一点,日子都还没选呢。
屠夫那边,咱也回了傻妮有病,镇上离大丰村远着呢,他一时半会儿打听不到什么。
左右这几天先瞒着,看看怎么做合适。
要实在不行,就把她送给那屠夫也成,就说她病治好。
咱也不缺沈家那点钱。”
可孟氏万万没想到,她才一回到家,就听到傻妮婚事定下来的消息。
一打听才知道是刘氏来过了,而且她还是找的丁老太说的。
孟氏气的捂着胸口直喘气:“这个该烂死的货,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竟然背着我来找老太太……,以前秋玲儿怎么没把她打死,让她多嘴多舌,到处招摇去。”
骂是骂,事情捅到丁老太那儿,孟氏又不知两人到底说了啥,这会儿她是不敢往前说话了。
她急匆匆换了身衣服,又把买回来的果子包一包,用手绢子遮住,拿出门去。
一出丁家的门,就忙着往刘氏家里去。
刘氏似乎也料到她会来,已经在家里等着了。
看到她,先声夺人,笑着道:“哎哟,淑芹来了,你这一天都跑那儿去了。我晌午去你家找你,等了半天也没见到人。”
孟氏暗暗咬牙,脸上还强自带着笑:“早知道你要来找,我都不出门了。”
她往里走,把果子递给刘氏:“去找我啥事呀,你说说。”
刘氏又不傻,人家带着果子上门,定然是早知道家里的事。
傻妮这事,她跳过孟氏去找丁老太,先不说孟氏打的其它算盘,光是这彩礼钱,她就扣不下来。
这包果子,肯定是来让她往回说这事的。
刘氏虽然贪,但也知道哪大哪小,孟氏给的果子好,可那沈公子给的果子更好。
所以她连手都没伸,只笑着说:“还不是傻妮的事,人沈家订下了日子,我这原是想找你说说去呢,结果你不在,没想话让老太太听到了,问我是啥事。
你说都到了她老人家跟前儿,我总不能不说吧,就跟她扯了几句。
不过淑芹你放心,你在我这儿那二两银子,我不会少你的,只要傻妮顺利嫁出去,我一定把银子给你。”
这会儿的孟氏,只恨自己没有纪氏那么厚的脸皮,不能上去给她一顿打解恨。
可她心里恨是恨,脸上却老老实实藏着,还要跟刘氏说好话。
且许诺刘氏,将来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