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剑就到了傻妮面前,于渊一个折身就去拦他。
因为太过匆忙,他那一脚只踢到那人的肩部,而且是擦过去的,不但不能致命,还不能有效地挡住他。
但那人却“扑通”一下栽了下去。
且栽下去后,腿儿痉挛似地蹬了一下,之后就晕了过去。
于渊虽奇怪,但还第一时间先护住傻妮,然后才用脚去踢那人。
没动。
再踢一脚,把人都翻转过去,才看到他的脸色有些不对。
他转头去看躲在自己身后,弱弱的探头的小娘子。
小娘子也收回目光,抬头看他,并且轻声说:“应该是中毒了吧?”
于渊:“……”
于渊:“你下的?”
“嗯。”小娘子还是怯怯的。
“什么时候?”于渊问。
她回:“刚刚,他过来的时候。”
于渊彻底陷入沉默了。
刚刚那么快的速度,连他都防不胜防,差点没护住她。
而且于渊在跟那人打的时候,一直都密切注意着她的动静,根本没看到她有下毒的动作。
那这毒,到底是怎么下出去了?
然而,他身边的小娘子却说:“这毒不致命,只会让他暂时昏迷过去,你不是还要带他回去问话吗?咱们、现在能走吗?”
于渊默默看她一眼。
然后一手抄起地上的人,寻着一条乡间小路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幸而如今是夏季,城外多的是山林树森,还有农庄里的庄稼,他们随意去一个地方,那些人便找不到他们了。
远远的,还能听到那边打斗的声音,但两人脚步未停,很快就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
这人是个杀手,带到老师那里自然不是很好,所以他们决定在去见韩相之前,先审他。
到了僻静,又不会被人追到的地方,傻妮在自己袖袋里摸了一下,就拿出一小朵干花。
她拿着干花在那人鼻尖上晃了两下,正人事不醒的人,很快就把眼睛睁开了。
他一睁眼,立刻看到自己面前的人,立刻就要弹起来再打,可是于渊已经提前制住他。
他身上的几处穴位都被封住,现在也只是人醒了过来,能动的只有眼皮和嘴巴。
而且为了防止他咬毒自杀,在毒醒他之前,他们还提前在他身上检查了一遍。
所以那人虽然憋的要命,却只是眼睛狂眨而已。
不过于渊的注意力并没多少在他身上,而是认真看着自家媳妇儿。
她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毒药?
还有这奇怪的解药呢?
他们从南梁回来,一路都是悄行,他从没见她身上带什么毒药,连草药都少,只有几个平时常用的创伤药而已。
入了京城的侯府,她一共就出去过两次。
第一次是前几天跟于夫人去广济寺,那么短的时候,又有任务在身,她肯定是没办法去逛街买药。
第二次,就是这次跟自己出来。
而平时她在府里,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在房里。
那么,这些药,她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傻妮被他看的怪不好意思的,将干花放进自己的袖袋,轻轻扯了一把他的袖子:“……回去跟你说吧,你还是先问他吧?”
于渊深深看她一眼,那意思明晃晃就是,说好的,回去一定要告诉我哦!
傻妮赶紧点头,把目光转向面前的人。
于渊算是很会审犯人的了,但用了好几招,那人还是死活不吐口。
这里是在外面,没有刑具,也不能把动静弄的太大,一时间他还真有点为难。
然后,他家的小媳妇儿又出马了。
还是那个袖袋。
她的手在里面轻轻摸了一下,已经拽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层粉红色的粉沫,看上去有点像女子用的胭脂。
但于渊知道,那不是。
果然,傻妮伸手从地上捡了一根小木棍,从盒子里挑出来一些。
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把那粉撒到了那人的脖子里。
不过片刻,那人就开始拼命挣扎起来,而且发出难以抑止的吼叫声。
傻妮看似对于渊解释,却是说给他听。
这种药抹在身上会很痒,特别痒的那种,好像身体里有豆子爬过一样。
要是他能抓的话,会把自己的皮肉都给抓烂的。
但他现在手不能动,就只能这么痒着,我猜他一会儿会痒晕过去……
话没说完,那人两人一翻就真的晕了过去。
不过,这种痒是深入骨髓的,他也就是晕过去一下子,很快就又醒了过来,继续承受前面的痛苦。
这是一个把生命视为无物的杀手,不只是别人的命,他自己的命也是一样。
他从来不怕死,也不怕任何的疼。
他们在杀手营训练的时候,所有的酷刑都是尝试过的,而且几乎每个人身上都带着能让自己丧命的药,或者刀。
然而,他现在的刀没有了,药也没有了。
而且至于他身上的也不是疼,而是痒。
这两个杀千刀的,没有立刻要他的命,却让他尝到了一生中从未尝到的滋味。
他……坚持不住了。
一个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从草丛里发出来:“我……我说……”
傻妮便又从袖袋里抽出一块手帕子,往他脖子上一擦。
他只觉得被擦到的地方一片清凉,不过片刻,身上的心里的痒就慢慢消散了。
他筋疲力尽地歪在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