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她将她推进深渊,回头还用这件事来威胁她!
同父异母的姐妹,她如何做得出来?
若说容婉歹毒,可她毕竟只是外人,是敌人,她无论做什么,都只可以归结为坏。
可凤若素为什么?一家的姐妹,能做到如此地步,居然还能像没事儿人一样,欢天喜地地准备嫁人!
“初初,你站好。”凤乘鸾的手有的是劲儿,凤静初就只好被她在墙根摆正。
“你老是跟我说,这个孩子,你想不想要?”
“不!”凤静初想都没想,“我不要!我一想到腹中有那样一个东西,就只觉得恶心!它只会仿佛提醒我那场噩梦!我不要!”
她毅然决然。
“好,既然不要,就按大夫开的方子,将它打掉,不要怕,我陪着你。”
凤乘鸾按着她的肩头,定定看着她哭红的眼睛,“什么都不用怕,初初,你看着我。”
凤静初抬起头,看向与自己差不多高的妹妹,可她觉得,眼前的凤乘鸾,就是头顶上的一片天。
“初初,你记住,对你来说,这世上没有什么比你自己的生命更宝贵的东西,不管你曾经遭受了什么,将来会面对什么,亦或者是你会有一个多么深爱的人,都要记得,你的命只有一次,若是不能用来换更值得的东西,就一定要认真地保管好。”
凤静初瞪着双眼看着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些。
娘一直教她要听夫人的话,守府里的规矩,不要触犯夫人和嫡出的公子小姐。
东苑的先生也教她,作为女子,要温良恭顺,要知书识礼,尤其是帅府的女儿,更要识大体,顾大局。
从来没人告诉过她,她自己的命,有多珍贵!
“活下去,一切才有可能,你才能看得到变数,看得到结局!所以,从今以后,永远都不要再提那个‘死’字,记住了吗?”
凤静初瞪大眼睛,茫然点了点头。
凤乘鸾将她重重抱入怀中,“不怕,都已经过去了,都已经过去了。”
她在她背后的双眼,睁地比她更大。
真的就这么过去了吗?
女子名节大如天!
初初的这一辈子,若不是溺死在沼泽之中,便是如脱缰野马,一路向不可预知的方向飞驰而去了。
这……,难道也是她改变了守关山那一场浩劫后的报应?
——
当天晚上,销金窝门口,灯火通明。
折扇,摇得哗哗响。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她大模大样地直接去了门口。
守门的,依然是那个精瘦的男人,他眼睛倒是毒的很,一眼认出凤乘鸾是回头客,便招呼着里面请。
凤乘鸾唰地将扇子一收,也不拐弯抹角,“帮忙通传一声,我要见七公子。”
守门的男人脸色一凛,当下收了笑容,“你等着。”
果然,没过多久,门里一声低沉婉转的女音,“小哥哥,你来了啊?里面请。”
红绡窈窕的身影,逆着销金窝深处灯红酒绿的光,手里端着一杆烟枪,不知何时,站在了庭院当中。
她转身在前面带路,一步三摇,“你倒是聪明,懂得开门见山,如此直白,让他难以拒绝。”
她带着凤乘鸾来到销金窝深处那扇门前,扭身从她一笑,“他喜欢你,所以,你怎么淘气都行,进去吧。”
这屋子,此次没有上次挂了玄裳大旗那么夸张,只是随性的许多幔帐散散落落,或是拢起,或是垂着,半掩着深处软塌上,一个男子的身影。
看来这七少主的确没打算今日见客,也没打算回避她。
他身上的衣袍半退到腰际,正低头看着面前的老头,替他在肩头用刺针细细绣上一只刺青。
似是听见门口的脚步声,他蓦地转头,便是欣然一笑,“你找我?”
“温……”凤乘鸾脚下一顿,差点摔了个跟头,“太子……!”
此时,刺青老师傅收针,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少主,好了。”
“嗯。”温卿墨对着榻前的镜子看了看,满意挥挥手,“下去吧。”
凤乘鸾趁那老师傅退出的功夫,定了定神,“原来你就是暗城的七少主?”
温卿墨也不穿好衣裳,一面欣赏肩头的刺青,一面小心用布巾沾了沾上面溢出的血,“别告诉我,以你的小脑袋,到现在才知道?”
凤乘鸾挑挑眉。她的确曾经怀疑过,但是因为太忙,没工夫深思罢了。
温卿墨见她对自己如此漠不关心,有些失望,就像个将妖作上了天,却完全没引起大人注意的孩子。
他怅然起身,就那么懒散地露着大半截上身,倒了杯酒,自斟自饮。
酒对他来说,不是消愁,不是助兴,只是解渴。
“你不要?”他斜睨了一眼凤乘鸾。
凤乘鸾没法直视他那副模样,将身子扭向一旁,“你能不能先把衣裳穿好?我有事找你帮忙。”
温卿墨这副样子,加上垂顺着绸缎一样的长发,在这密不透风,尽是温软纱帐的房中,实在太过暧.昧。
“肩上还有点疼,穿不上。”
凤乘鸾:“……”
他端着酒杯,晃到她面前,生怕她看不见自己一样,“怎么样,这个刺青,喜欢吗?”
凤乘鸾瞪他一眼,可目光还是落在那刺青上,没能挪开。
肩头的刺青……
她下意识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