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官豁出去了,鼓起勇气道:“启禀殿下,小人服役军中,向来只诊男人,偶尔医马,恕小人直言,凤小姐此时脉象,不像受伤或者毒发,倒是与军马有孕时颇为类似……”
阮君庭有些懵,眼睛愣愣地眨了两下,“……,什么?什么意思?”
“啊,这个……”秋雨影却是心思快如闪电,第一个反应过来,按捺住狂喜道:“殿下,附近有座村庄,村民刚刚撤离,应该可以暂时供凤小姐休息,我再去远点的市镇找找,看看能否抓个大夫过来。至于大队人马,不如就暂且在这里休整,也可顺便详细商量一下进山的对策。”
阮君庭瞪眼,“还不快去!”
等秋雨影骑马飞奔而去,他将身上的裘皮大氅替躺到肩舆上的凤乘鸾小心盖上,盯着她使劲儿看,想从她脸上,将她到底生了什么病看个明白。
脉象跟军马有孕时类似,是什么意思?
最近一直干呕,是什么意思?
凤姮啊凤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一侧的眉峰轻轻一挑,嘴角刻意下绷,强忍着没笑出声儿。
在正经大夫没来之前,这事儿不算确定。
他领着十万大军,在此情此景之下,也不好像个傻子一样,把凤姮抱起来转三圈,就只好忍着,先进村,生点火,让她暖和起来再说。
……
凤乘鸾醒来时,看见自己躺在农舍的炕上,身下铺了厚厚的棉褥,身上也盖了厚厚的花棉被。
阮君庭正像只大傻狗一样,抓着她的手傻笑。
“你干什么?”她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
“没事,你刚刚晕倒了,我带你来这里休息。”他强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站起来时,就盯着那门,恨不得秋雨影生了八条腿,立刻将大夫给抓来。
“我晕了你这么高兴?你干什么了?”
按照以往的经验,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他坏事没少干!
可就是没见过这样蹲在床边傻乐的!
“没什么,只是看着你高兴。”他捧着她的手,在掌中揉了揉,那张绝世风华的脸上仿佛开出了花来。
凤乘鸾探头,用唇在他额头上碰了一下,“不热啊,怎么好像傻了呢?”
这样一说,她忽然吓了一跳,是她傻了!
他们都在这里,谁在赶尸?
“尸群呢?停了?我怎么在这儿,不能停啊!会出事的!”她爬起来就要出去。
“什么事都没有,你老老实实躺着。”阮君庭一巴掌把她按倒,可一出手又后悔了,赶紧另一只手将她的头接住,然后小心翼翼放在床上,摆平。
他尽量将声音放得温柔,“姮儿,你放心,那边有战铮峰看着,若是有骚动,我就立刻抱着你过去,好不好?”
“……”凤乘鸾躺的笔直,不敢动了。
连凤姮都不喊了,还姮儿,还抱着去!
凤乘鸾警惕地盯着他,这个人,要么发情,要么放大招,不然从来不会这样腻腻歪歪跟她说话!
可阮君庭依然无比温柔体贴,“你呢,尽管在这里安心休息,我们就这样休养整顿几日,也正好顺便商量一下上山的对策,容将士们稍作修整,也好为决战做准备。总之,外面的事,你不用再想,只需知道一切有我就好。”
“你……”凤乘鸾忐忑,“真的没事?”
“没事。”他坐在床边,看着她笑。
笑得凤乘鸾全身像是长毛了一样不自在。
这个一定不是阮君庭,是鬼上身了!
终于,外面响起敲门声,秋雨影带了个老头进来,“殿下,大夫被我给请来了。”
阮君庭立刻起身,“大夫,我夫人身子不适,方才晕倒,这才醒转过来,麻烦你帮忙诊治一番。”
凤乘鸾挖了挖耳朵,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阮君庭什么时候开始对一个小民说话这么客气?
还夫人?
呕!肉麻!
这四下温暖的茅舍,彬彬有礼,笑容可掬的阮君庭。
完了!一定是鬼上身了!
老大夫在床前坐下,要了凤乘鸾的手腕,之后眯着眼搭脉。
阮君庭和秋雨影屏住呼吸等着,大气都不敢出。
凤乘鸾就更紧张。
还要诊脉?
难道是她体内的相思忘又闹了什么幺蛾子,她刚才失去意识的时候又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阮君庭他们不肯说?
正在心里掰扯着,老大夫松开了她手腕,笑呵呵问道:“请问夫人,最近身体可有异样?”
“没什么啊。”凤乘鸾一脸懵逼。
阮君庭却抢着道:“有的,最近她时常干呕,吃不下东西。”
“呵呵呵,如此说来,就该是没错了。恭喜这位……额……”大夫起身对着阮君庭一揖,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殿下,“尊夫人并非生病,而是已经有了将近两个月的身孕了,加之劳累过度,才会晕倒的,只要稍加休息调养,便没事了。”
“哈?怎么可能?”没等阮君庭开口,床上的凤乘鸾,嗓门比谁都大,“我早就不能生了啊!”
不要说多少个女医都断定她再也不能生了,就说害喜这种事,她怀上一个孩子的时候,是的确没有的。
老头儿捋着胡子笑眯眯道:“呵呵呵,子孙福这种事,可遇不可求,况且,妇人的体质,也会随心境和饮食起居习惯而改变,彼时不孕,未必此时不孕,夫人不必太纠结过往。”
秋雨影却始终不放心,毕竟女医曾说,凤乘鸾体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