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说什么?你再重复一遍?”
欢快的气氛又突然戛然而止了,第二次的陷入了寂静之中,本来因为主使的心情放松,而重新开始蠕动的黑暗顿时又陷入了诡异的平静。
“卡美里,我不是让你出去在暗中监视着那家伙的吗?就算你没能找到对方,那你先前送给他的那些孩子呢?它们不是一直都在他身边充当护卫吗?”
主使暗含着怒火以一种极为不客气的语气质问道,伴随着主人的心情,那些周围的黑暗也开始缓缓的开始重新蠕动,暗中酝酿着险恶的气息,从中发出各式惨烈的哀哭声。
“都闭嘴!”听着这周围堪称鬼哭狼嚎的声,主使没好气的又大骂了一声。
卡美里讷讷的回答道,很是没底气的样子:“就……拉博特那家伙他就那么没了啊……”
“我是问你他到底怎么没的,”主使强行按下怒气,用一种极为可怕的平静语气问道。
“我就……就突然没了能力感应那些我送给他的那些孩子了,不知道被他弄到哪里去了,我猜着约莫估计就是先前那几头被人杀了的。”卡美里在通讯器的另一头挠着头,声音越来越小,像是蚊蚋般。
主使深深的皱起了眉头,酝酿着阴郁的怒。
他先前指派卡美里去拉博特身边暗中监视便是因为担心在这个他们虚弱的关节眼,拉博特会借机反叛,没想到在这竟然还是刚好晚了一步。
拉博特的性格主使当然是再清楚不过的,他是极其大胆也没有所谓道德底线的。
喰宴教团便是当时在科西嘉暗中支持着拉博特的势力之一,主使它见证了当时尚且还是一个年轻人的拉博特,从一个将要被人杀死阶下囚到科西嘉三大势力之一的当地代言人的转变。
在主使眼中,拉博特既是一个非常好使的棋子,什么事情都会自动给它们包办好,但也同样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危险分子,在那副乖顺的模样背后,正是一颗随时准备反叛出卖的自私者之心。
这类的人可以用,但绝不可信,要随时做好在某个特定的时候直接杀死对方及时止损的准备。
以往喰宴教团是以对方并没有属于自己的超凡实力这点拿捏着拉博特,现在却不曾想到竟是被拉博特看出了他们这个节骨眼上的虚弱,借机将名义上为保护实际上为监视的影妖们给用法子调了出去。
主使还是低估了拉博特的胆子,他当初便敢以一无所有之身和他们谈条件,连续背叛了自己的两个东家,如今又怎的不敢背叛他们?
主使又皱起了眉头问道:“既然找不到拉博特的所在,那你现在又在哪里?”
卡美里环首,望了望周围越发浓郁的黑暗,少见的沉默了一会后回答道:“我可能……是要被他算计了。”
他亦是如奥伦索他们一般,来到了一扇青铜大门之前。
俏然间,那扇青铜大门上浮现出了全新的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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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兰啊,你说这世界,是不是、是不是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在璀璨的灯光之下,拉博特整个身子都陷在了柔软的沙发之中,一只腿随性搭在另一条腿上,一只手搂抱着女郎,一只手端着高脚杯,眼眸低垂而半阖,像在沉思着世界上的真理一般。
在他的眼前,则是一个以极其卑微的姿态跪伏于地的肉条条,通过那抬起的侧脸,大抵能辨认出来是一个美人。
她正是拉博特的左膀右臂之一,除了那个最早跟随着他,一直为他兢兢业业的管理着后勤的赌徒外,最为信任的人。
她是名字是恩兰斯宾塞,红猎犬恩兰。
这个惯来以疯狂残忍著称,为拉博特解决了无数异见者的女人,此时却以一种极其不符合她平日形象的姿态跪伏于地,神情卑微而可怜,满脸是狼藉泪水。
“恳请慈悲,恳请慈悲,恳请慈悲……”
她抬起朦胧而红肿的眸子哭着哀求道:“拉博特,拉博特,看在我这么多年为你舍生如死的情分下,再给我一次机会……不,再饶我一命就好了。”
若是那些被她所杀死的人活过来看到这一幕,定然是极其吃惊的,这般的哀求姿态,是绝无人有机会看见。
无疑是,恩兰是一个美人,一个一直以强人风格显众的美人,抛弃了她一直以来的坚持,无比低的姿态,不着外饰的跪伏于地,但凡是个男人便无法拒绝。
当然,她眼前的拉博特或许便是那个不在其中的。
在恩兰的哀求下,他没有说话,只是搂着怀中的另一个女郎,垂眸似是沉思。
他抬头,睁大双眼直视着那璀璨的刺眼的灯光,然后莫名其妙的说道:“你说呢?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是如此的扭曲呢?”
恩兰有些愕然,似是没领会到拉博特这句话的意思,想要答话,却不知说什么是好。
当然,拉博特大概也没指望着恩兰能够回答,只是自言自语着。
“扭曲到……对谁都永远是那么的残忍。”
“你是这样,我也是这样,这座城市中的所有人都是这样,都是同样被命运残忍对待,生活在这个扭曲世界上的可怜人。”
拉博特并未因为双眼的刺痛而移开目光,像是痴了一般,死死的盯着头顶悬挂着的璀璨灯光。
“生活在这个扭曲的世界已经是极大的不幸了,可又是因为什么才令得我们这群同样的可怜人,去为自己的同伴施加痛苦。”
“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