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侯爷唱了一段戏,听着有点儿北方的音调,具体是什么戏,权柔没听出来。但是他长剑确实舞的很漂亮,一个个剑花也剜的有力气。
瞧着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明明没有乐曲,他一个人也叫人看得陶醉。
在场的人多少都有些被江小侯爷这份特别的寿礼给惊到了,毕竟,唱戏这种东西,在世家眼底就是一个下等的事情。谁能想到江小侯爷精心准备的寿礼居然是当堂给靖安侯唱一段呢
而且还带了一曲舞剑。
看着倒是一气呵成,叫人赏心悦目。
他在花厅中间舞剑,衣裳飘摇,长剑划破半空发出的声音,一声声都叫人觉得心底一震。
所有人都沉浸在这段剑舞之中,沉浸在江小侯爷唱的不知名的戏曲之中。
唯有权柔,她只是盯着那长剑看。
所有的声音都已经自觉被隔绝在耳外,权柔现在只是看着这长剑,想着那个梦。
怎么说呢,就像是眼睁睁看着梦里的一切都在慢慢变成现实,她开始害怕了。
原先权柔是只当做一场梦的,那些片段之前都只是模模糊糊的在权柔眼底留下了一点映像。
权柔原先也只是把这些模模糊糊的片段抛开,尽量去阻止事情的发生。
可是到了现在为止,容不得权柔不去想太多了。
梦里的东西,梦里的人,一个个都出现了。
好像就是一条铺好了的道路,权柔不得不往上走。
她不能拒绝,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关键是,所有人都只能看见当下,所有人都不觉得,这一个人,这一件事情,会有什么大的影响。
可是权柔能看见,她能记得,那些记忆里出现的事情,一点点都在现实之中铺展开了。
她没办法和别人说,否则只会被当成疯子。
可是心底的恐惧感已经慢慢的上升了,上升到了权柔已经无法忽视的地步。
她看见长剑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四六死在长剑下的场景,那些血泊好像沾上了她的衣裳,叫她想动又不敢动。
仅只是这么坐着,权柔都好像是闻到了所谓的血腥味道。
那味道弥漫在鼻腔,叫权柔控制不住的干呕出声。
江小侯爷的长剑正好对准了她的这边,他似乎想逗逗权柔,那长剑凌冽而起,朝着权柔刺过来。
江小侯爷好看的眉眼在权柔眼底模糊起来,和那梦中苦笑的人重叠在一起。
那人在说着,“是我对不住你。”
声音又轻又小,几乎被江小侯爷长剑舞动的声音给盖过去。
权柔紧紧盯着面前的一人一剑看着,面色苍白,然而却没有半点要后退的意思。
她看着前方,两只手抓紧了身边的椅子扶手。
“文若”上头传来汇安郡主的一声惊呼,江小侯爷的长剑停在权柔脸前,几乎只差着一指的距离,那长剑就要刺上去了。
在场的人都被这场景给惊了一下,没人想到原先好好表演的江小侯爷怎么突然间就把长剑对准了权柔。
“你怎么把剑对着人呢”汇安郡主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原先还在气这孩子没个正行,给他爹贺寿,居然上来唱了一出戏
这得亏了在场的都是自家人,否则传出去了,江小侯爷这个不务正业的名头又得多加几分了虽然嘴上说着江小侯爷不成器,但是到底是自家的儿子,汇安郡主哪里能盼着他不好了
肯定都是得盼着孩子好才是了啊。
江小侯爷这唱戏耍剑的也就算了,汇安郡主是看着他那长剑几乎要刺到权柔脸上了,才吓得出声阻止了江小侯爷的表演。
虽然也明白这孩子不可能真的刺上去,但是看着真的叫人心惊胆战。
汇安郡主急忙站起来,“柔丫头吓着没有”
在场几个人的视线都转过去,看着权柔。
权柔面色苍白,眼神也有些呆滞,只是盯着江小侯爷手上的长剑。听了汇安郡主的话,这才抬起头来笑了笑,“我无碍的。”
“这怎么可能有碍,”江小侯爷把长剑往身后一收,“这剑还没开刃。”
“胡闹”靖安侯这次也看着汇安郡主脸色不对了,慌忙把话自己抢过来说着。
“你这孩子,从哪里拿来的剑啊”靖安侯刻意略过了江小侯爷之前的那段表演。
说实在的,刚刚看着还挺好看的。
但是依据靖安侯对于自己夫人的理解,这要是他敢说一句好字,他们爷俩都得挨说
于是只好避重就轻的转了这个话题到长剑上,“快拿来我瞧瞧,看着就好啊这剑”
江小侯爷也知道见好就收,笑嘻嘻地把剑捧上去给靖安侯看,“好看吧这就剑是儿子找明月山庄的人买的说是他们庄主独藏”
汇安郡主是见他那么笑,脾气也就消了一半儿了,再看靖安侯抱着那长剑爱不释手的样子,倒也只能冷哼一声,安慰了权柔一句,“柔丫头若是吓到了,可一定得说。”
方才那场景,是个小姑娘都得被吓坏了。
更何况权柔确实是看着面色苍白得很。
汇安郡主这句话也是关心她。
边上的陆十七也跟着伸手握住了权柔的手,“权姐姐可还好”
不握不要紧,这一握,陆十七差点儿没喊出来。
权柔两只手都是冰凉的,那种凉意叫人觉得心惊胆战。
陆十七下意识抬头看着权柔,接到了权柔的眼神,她便只好装作什么都没有的样子,“姑姑,权姐姐都说没事儿了,咱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