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平是不是个聪明人,权柔是不知道的。
但是这话似乎对于对面那些不知道来历的人还挺管用。
对面似乎真的在犹豫着,没有选择动手。
权柔惊讶的瞧了齐平一眼,从齐平脸上看不出什么别的表情来。只能看出来他约莫是很紧张的。
好像是歪打正着说了这番话一样的。
权柔看了两眼,就转开了视线。
身前的江小侯爷这时候倒是格外义气地把权柔给挡在了身后。权柔要微微偏过头去,才能看清楚那边的情形。
三七和小鸢一人站在一侧,把类玉给钉在两个人中间。
小鸢的一只手掐着类玉的脖子,把人给提溜起来,眼神是平静而无波的,仿佛手里头提着耳朵不是个人,而是个物件。
双方就这么冷着对峙了半晌,直到江小侯爷觉得脖子都仰的酸了的时候,才看到对面的人有撤去的迹象。
“他们要走了”权柔抓紧了江小侯爷的衣袖口子。
老实说,方才权柔还是很害怕的。毕竟不管是谁,被这么多弓弩给围在中间,哪里能不怕啊这个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射成刺猬了啊所以她一直都提心吊胆的。哪怕是侯府的暗卫已经把她和江小侯爷给围住了,权柔也依旧是害怕的。
这到时候还是会受伤的啊。
那边方才不就出人命了吗。
她还不想死呢。
要不也不会从扬州特意跑到金陵来折腾这么些日子了。
所以打从一开始意识到自己被人给包围了的时候,权柔这颗心就没放下来过。
现在看到他们要撤了,权柔也不大放心,会不会杀回来整个回马枪什么的那他们这边的人可不行啊。
对面占据了高地,到时候一箭射下来,他们全都得变成刺猬
权柔可不想变成翁中刺猬。
江小侯爷也不想。
看到人要撤的时候,第一反应也是有诈。
这怎么,围住了他们这么半天也不动手,到齐平来了,人居然就要这么撤退了
江小侯爷也想不明白对面这些人是来干嘛的。
你说要是是要来他的命的话,那怎么不动手呢就叫这么些人来围住他们,有什么作用啊
又不是所有人都会被围住给吓到的。
他们要做什么,不应该是趁着人少的时候赶紧做了吗
江小侯爷也捉摸不透对面究竟是个什么想法了。
看着对面的人就要离开了,三七转头看着江小侯爷,那意思是在询问要不要拦下。
要是齐平没来到之前,三七肯定不会问这个话的。毕竟他们人少打人多,还得护着江小侯爷和权柔两个,那肯定是不行的。
但是现在府衙那边的精兵都调过来了,而且这个时间点,算下来他之前派人回去报信也该报到了,救兵增员马上就到,所以要打的话,还有几分可能性。
权柔也看出来了三七在问江忱,她看了看对方的行动,再一看已经被小鸢给捏在手里几乎要别过气去的类玉,还是拉了拉江小侯爷的袖口,然后摇摇头道,“不用拦着了,从类玉这边试探一下口风就行了。现在这里乱着,还是不要再添乱了。”
她指了指那边正在一边颤抖着身子一边验尸的仵作,江忱随之看了一眼,倒是也赞同她的话。
毕竟他们今天不是来杀人打架的,只是为了抓住人,问问看幕后主使而已。
现在来看的话,抓住了一个类玉还是挺管用的。
至少对面在看见类玉时候的反应也挺有点耐人寻味的。
类玉对于对面那些人来说,应该有什么不能动的缘故。他们看到类玉被掌控了以后,连弓弩都放下来了。
这点消息对于江小侯爷来说,已经足够有用了。
更何况就像是权柔说的,现在这里已经足够乱了。
死人,出事儿,要处理的东西有很多。没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定要和对方争抢一个高低出来。
先放了对方,再想办法从类玉这里套话,确实是目前来讲比较好的选择了。
所以江小侯爷朝着三七摇摇头,三七也就没有动手去拦着人。
江忱都不拦着了,那齐平就越发不敢动手拦着了。
于是一群人就这么看着对面屋顶上那些黑衣蒙面人一个个消失了。
等一切回归了风平浪静的时候,齐平才擦了擦额头的汗,凑到江小侯爷跟前请罪,“是下官不是,没能安排好此次春日宴之事,叫小侯爷和姑娘受惊了。”
他倒是也不敢说叫人莫要责怪了,现在出了人命了,他身为金陵府尹,那是怎么看,怎么都脱不开关系的。
齐平也不是真的傻子,对面那么多人明晃晃的带着弓弩出线在金陵城里头,这事儿肯定是得查清楚的。
江忱挥了挥手,“你先去处理你的事情吧,我这边你不用管了。”
齐平要处理的事情肯定是很多的。
正好那边那验尸的仵作也过来了,脸上的汗都还没消失呢,眼看着就是刚才被吓的不轻的样子了。
他还是先给江忱几个行了礼,然后把那人的死因给说了一下。
“就是弓弩从背后射中,一箭穿心。”他手中还染着些鲜血,现在用白色帕子包着,一会儿就把这白帕子都给浸湿了。
权柔叹了口气,“那这件事,就交给齐大人了。”
齐平自然是应了是字。
三七和小鸢一人一只手抓着类玉过来,那人现在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身上的戏服划破了好几道口子脸上的妆面也掉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