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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一皱眉,沉默了良久。事实上她压根儿就没打算真的惩治沐如锦。何况,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自己刚收了人家不少名贵的东西,再罚就有些不厚道了。再说了,此事也算是故意为之,逍遥侯府这个脸要是不丢,皇帝哪肯善罢甘休?
苏衍也是一脸紧张。这事儿会罚他是有心理准备的,只是希望奶奶不要罚得过重。
沐如锦当然明白老太太的心思,心中也是有稍稍的感动的。只是这事儿说白了就是做个样子,她挨了罚,相反的,就能堵住悠悠众口。
何况,若她不受罚,她又怎么回去整治那几个没规没矩的小妾?到时候被人一句‘你不也没受罚’顶回去,她也名不正言不顺不是?
老太太看沐如锦给她递了眼色,心中也明白,她需要在这一大家子面前保持公正的态度,留给人公平的印象。
逍遥侯府的规矩实则就十分宽松,她也没想过要过多干预,事实上也是不想将府里的人养成一个个中规中矩的木偶。
只是,以前她不在乎,如今知道连皇帝都在打自己的注意,就不能不防着一二。
如今,皇帝打算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将逍遥侯府放在炉上叙慢慢炖,那这些礼仪规矩什么的平时在她看来是小事的事,如今也都要提防着些,不能让人轻易抓了把柄。
虽然不至于像其他大族一样礼矩分明,但该惩该罚的也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这也是在做给皇上看呢。
老太太皱着眉头想了想,也能明白沐如锦的苦心,干脆便顺着沐如锦的心思,道:“虽说此事错不全在你,但你毕竟处事不周,我也不能不罚,否则如何服众?但归根结底你也是受害一方,不宜重罚,如此,我便罚你在祖宗牌位前跪上一夜,不许吃饭,你可是心服?”
“如锦心服,谢奶奶原谅。”沐如锦低眉顺眼,老太太说啥就是啥,绝不反驳。
何况,若是罚个别的她没准还能愁上一愁,可跪祠堂,不给饭吃那还真难不倒她。
以老太太对她的喜爱,定然不会找人监视着她。跪得累了,难道她不能坐一会儿么?再说不能吃饭?她的储物戒指里可是放了好几个亿的吃食,吃到一百岁都不成问题,她还能把自己给饿死?
“嗯,那你自去领罚,明日一早再回倚云阁。”老太太心里头还在嘀咕呢,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罚得过重。忻娘才十六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也不知道会不会饿坏了。
老太太现在可就完全成了个瞎操心的家长。她倒是忘了,她年轻时就杀伐果断,自己这两个儿子一旦做错了点什么事,轻则罚跪禁食,重则就是家法板子伺候。苏烨威之所以这么怕她,那就是从小揍出来的。似乎那时候她也没这么患得患失过。
不得不说,沐如锦这性格实在是老太太年轻时的翻版,说话做事都十分对老太太胃口。明明差着一辈,老太太却像是在关心亲生女儿般的关心沐如锦,这也让沐如锦哭笑不得。
说起来,这便是女儿家的便利了。撒娇卖萌什么的完全不需要有心理负担,明明是忽悠,却能忽悠的这么多花样,如此心安理得。若是换了男子,哪怕还是个孩子,都会让人觉得撒娇卖萌这种事十分恶心。无他,古代的男子成年实在太早了。
现代二十几岁的大男孩没准还像个孩子一样在父母身边撒娇,而在古代,十五六岁的儿子都老大不小了。像苏衍这种十九岁还未尝过女人滋味的,在这个时代,绝对已经算是老男孩了。
“是,如锦先告退了。”沐如锦倒也积极,早跪完了早回家吃饭睡觉去,于是由花嬷嬷领着往祠堂走去。走到屋外时,沐如锦还笑意盈盈的瞥了跪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的苏启一眼,差点没将苏启的眼珠子给气掉了。
苏衍暗松了一口气。这惩罚并不算太重,明显能看出奶奶心中的回护之意。心里也就安心不少。
“衍儿,如锦所住的院子实在太小,不符你嫡子正妻的身份。待我差人将清幽雅苑收拾一番,便让如锦搬过去吧。那地方离你的阆仙苑也不远,你们见着也方便。”老太太本来就想补偿沐如锦,但又不知从何处下手。想着那倚云阁实在太过偏僻荒凉,连朵花儿都没有,这些时日也委屈了这个孙媳妇,便干脆先给换个大院子住着。
何况,她心中也存了撮合沐如锦和苏衍两人的想法。
老太太心中比谁都明白。在外人看来,他们夫妻二人始终是一条心,但事实真是如此吗?
衍儿身中剧毒,无法与女子行房。他与如锦不过是对外一致罢了。内里是什么情况却让她担忧。
正因为沐如锦与她的性格十分相像,她才明白,像沐如锦那样的女子,绝非是那些养在深闺里的世家秀一般好糊弄。若是不能给她足够的利益与尊重,这个孙媳妇究竟会是哪一家的那还不一定呢。
既如此,就得让他们常见面,常常交流感情。要让沐如锦充分的意识到自己的孙儿是有很多优点的,若是不抓紧了,可不一定还能有一个这么优秀的。
不得不说,老太太也是很有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潜质的。毕竟是自家的孩子嘛,总是比别人家的优秀。这一点,古代人的思想与现代人就完全不一样了。那些时常受‘别人家的孩子’荼毒的倒霉蛋儿们,沐如锦热情推荐他们都穿来古代找找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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