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番之地,南王乃是受敌。
卫骅扬说的对,现在的南王就是这样的一个局面,北凉与东骥休战,自然是将矛头指向了南王,若是发生意外,那北凉与东骥联盟,想必又会是一场大战。
多事之秋,战火连绵,边境之地便是第一受敌。
今夜夜色之好,虽是起了一丝寒风,但却恰到好处,洛诗听着卫骅扬的话之后,随机淡淡一笑,便说道:卫将军乃是南王的大将,南王皇甚是器重,将來定会是南王统领三番的良将。
漠良将军过奖了,在下只是生于将门,有些事情却不得不做,效忠南王,也是我卫家人生下來就必须做到的。
在他卫家,效忠二字已是刻在骨子里的使命,为了南王,死已不足之。
或许这是漠良至今都还沒有弄清楚的事情吧?卫家之人,一生为了南王,却已是生死不顾,只为将來南王统一。
漠良看着卫骅扬,浑身不禁的一震颤抖,那是漠良不想看到了双眼和容颜,随即,她便缓缓的转过身,面对着城楼之外的景色,缓缓的说起:卫家之人,南王每一个人都知道,将军之气,谁也无法匹敌,只怪生在多事之秋,活在当下,唯有那四面受敌。
感叹之言,说起來倒是一番伤感,卫骅扬看着漠良的侧脸,却不禁的想起了当年那个离开的洛诗,那么神似的容颜,月光之下,更是相似,那一刻,卫骅扬出神了。
卫骅扬找了洛诗五年,那是当年一场大雪之后他便一直寻找的女子,而这个漠良将军,却和洛诗,竟是那么的像。
之前卫骅扬问过漠良是否有一个妹妹,可漠良将军却沒有妹妹,他努力的告诉自己这只是自己想多了。
许是被一道目光看的有些不适应,漠良微微侧过脸,便对上了卫骅扬的目光,一下子,两个人似乎都被定格了,两双目光紧紧的交织在了一起,却在下一刻就赶紧抽开了,似乎两个人都被对方的目光刺到了。
漠良将脸埋在了夜色之下,脸上微微泛红的晕开在月色之下显得并不明显,但是她的心却不停的跳动了起來,一双手紧张的紧紧的捏成了一团,便赶紧用话语來打翻这一场似乎是有些尴尬的场面:对了……卫将军已经成亲了吧?
漠良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題,即使她知道,卫骅扬已经成亲了,他的新娘子,就是邰莹。
而卫骅扬也因为漠良的话语从方才的一阵尴尬中回过神來,才清楚的告诉自己,眼前的这个人不是洛诗,而且一定不是,但是被问起是否已经成亲了,他却话在喉咙中就停顿了。
一想起邰莹,卫骅扬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说这个女子,但是事实就是这样,他嘴角牵强的抹上一丝笑:是啊!五年前我就已经成亲了。
果不其然,这就是漠良想要听到的答案,她带着祝福的目光和掩藏的沉痛,语气有些随意的说:听说,那是灵柩侯爷的女儿,乃是南王的公主,卫将军可真是有福,女子之爱,真的一生之福。
若真的像漠良将军所说,那的确是一生之福,只是如今年月,儿女情长,岂是福啊!
听卫骅扬这样一说,漠良去在其中听出一般的问道,似乎与莹儿并不是像她想的那样美满幸福,但是问及太多,却不是她现在身份该问及的,淡淡一笑,脸上沧桑岁月之颜都被暮色缓缓的尽显了,哀叹一声,便说:是啊!儿女情长,的确不是现在年月了。
晚风轻轻拂过那面城楼墙,安静起來的时候,却是可以清晰的听到那晚风划过墙角的滋滋滋声,却又不断的被带了回去,消失在了这个安静却十分异常的夜晚。
漠良和卫骅扬安静的站在城楼之上,两个人良久都沒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站着,很久都沒有说话,很久很久。
但是两个人不知道的,就在城楼的一边,卫井正看着这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他从來都是第一个识破洛诗的女子之身的人,但是,他却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包括卫骅扬。
他只有站在一个洛诗女子的身后,用自己的长剑保护着洛诗,为了那个女子,他不惜一切的愿意站在身后,即使爱着,却不得上前一步。
长剑短刀,冰冷的在夜晚中泛着冷光,那极冷的寒彻几乎全部都已经直直的入了 人的心,长段之久的故事,便成了一曲终究终结的故事。
而几天之后,卫王大军便要返回邴州城中,而漠良,因为不想抗旨害其整个离江的兵唯有选择奉旨回城,即使多年后或许会起兵,但是她说了,绝不会伤那卢将军一分一毫。
大军齐齐一行,从城中出來,漠良骑在马上,一身坚实的盔甲,从城中出來,她停了下來,转身看去,便是那自己待了五年的城,也是自己改变自己一生命运的地方,身不由已,也是此时心情。
卢将军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城下在马上的漠良,两个人只有目光之中的交流,其余便是默默无言。
将军,该走了。一旁的士兵小声的说道。
漠良看着卢将军,微微的点了点头,谁又知道,这样一别是否会是两军最后交涉,漠良也并不知道,究竟这样一别,是否会在过年之后在那疆场之上相遇,彼此之间,却是两方为敌。
多年之后的某一天,漠良披上了南王的旗帜上了战场,面对大军,领头在先的人便是那卢将军,冷酷的战役,终究是一场來不及的准备。
可漠良说过,定不会伤那卢将军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