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是没必要取钱的。
周远时常寄回来的银票就足够了。
可他接二连三让周青坑了足有四千两!
一想起这个,周怀海就想吐血。
可再一想,马上周怀山就会落榜府试,心情又舒坦许多。
他要的,可不仅仅是让周怀山落榜。
他要让他永远失去考试资格!
永远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趴在乡间泥地里!
他绝不允许周怀山比他强!
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被恶魔之手操纵的周怀山,正在周青的监督下,鸡叫就起,子时才睡。
头悬梁,锥刺股,做考前最后一搏。
日盼夜盼,好容易到了考试前一天。
一大早的,天还未亮,沈励便驾车带着周青周怀山出发。
整个宣府城,聚集了来自各个县的学子及其陪考人员,一时间热闹非凡。
因为参考陪考人员太多,府城的客栈酒楼爆满。
尤其是离着府衙近的客栈酒楼,更是人满为患,早早就没了客房。
周青坐在骡车上,感受着古代府城的热闹,瞅哪都挺稀奇。
“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周案首嘛,怎么这个时辰才来。”
骡车正走,忽的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周青顺着声音望过去,一眼望到几个不认识的年轻人。
眼角一抽,回头看周怀山。
“爹,你认识?”
周怀山摇摇头,“嗐,这话说的,好像我能有出门会友的机会似的。”
那语气,满满的怨念。
翻了个小白眼。
我天天过的什么鸡狗不如的日子你不知道吗!
周青
那这是从哪来的疯狗。
还是沈励记性好,低声道了一句,“师傅县试的时候,在县衙门口围堵的那几个人。”
沈励这么一说,周青就明白过来了。
“爹,这几个学子嘴上缺德,咱别搭理他们,顺顺利利考试就行了。”
都是来参考的,这几个人难免有谁考中了以后当官。
她爹考中则罢,万一没考中,以后被人为难,民和官,杠不起。
周怀山呵笑一声,“放心吧闺女,人还和狗计较不成!”
爷俩说着话,骡车在庆丰酒楼门前停下。
周青翻身下车,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又在她身侧响起。
“呦,这个时辰来,还想住庆丰酒楼呢,莫不是案首以为,这庆丰酒楼是你家开的吧!”
“案首怕是以为,自己是案首了,这庆丰酒楼怎么也要识相点给他留房呢!”
“哈哈哈”
几条疯狗立在庆丰酒楼门前台阶处,讥诮的笑着。
周怀山连看都没看他们半眼,下车就拉了周青,“闺女,一会儿爹给你买好吃!”
说着话,昂首挺胸,脚下生风的朝酒楼走。
人不和狗计较!
沈励手里的骡车,早有庆丰酒楼的小伙计接了,拉到后院去。
眼看这三人当真要进酒楼,一个学子便身子一横,拦在前面。
“周案首,这庆丰酒楼,最便宜的,一间客房也要二十两银子呢,莫不说这里已经没了客房,就算有,难道你们三人要住一间?周案首真是放得开啊!”
他带着荤话的讥讽立刻引来背后几个人的哄笑。
孙瑾立在中间,满目阴冷的望着周怀山。
偏偏周怀山眼皮都没抬,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那学子身子横在他面前,他便绕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孙瑾捏了捏拳头,朝同伴道:“周案首有的是钱。”
那同伴就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对对,我倒是忘了,周案首专做坑人钱财的事呢。”
他们的声音高,立刻就吸引了周围人指指点点的朝这边看来。
就在那学子讥笑声落下一瞬,周怀山忽的身子一闪,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
周青拦都来不及拦住。
周怀山一个闺女都十六了的乡间大汉,一把抓住一个大约还没他闺女大的臭小子。
那架势,轻松碾压,毫无悬念。
那学子正笑着,猛不防被一拽,忽的身子一个趔趄,怒目瞪着周怀山。
“你做什么!松开!”
他胳膊一甩,想要甩开周怀山。
可就在他一甩的那一瞬,身体不知忽然被什么击中,骤然全身一麻,一点力气使不上来。
周怀山死死抓着他的衣领,嘴角扯了扯,略显狰狞的道:“什么叫坑人钱财,来,说清楚了。”
身上使不出劲儿,学子有点心慌,可嘴上却冷嗤,“你们做的伤天害理的事你们自己不知道?还有脸让我说?”
啪!
周怀山扬手,一巴掌打了他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立刻吸引来更多的围观者。
那学子怎么也没想到,周怀山居然敢动手打人。
“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知不知道这是哪?”
“我不关心你是谁,但是我关心是谁让你来这里学狗叫的。
今儿你要是说清楚了就算了,要是说不清楚,我看你明儿是别想考试了!”
“你做什么,这里是府城,你太目无王法了!”
同伴被打,还被威胁,孙瑾青着脸瞪着周怀山。
“快放人!”
周怀山抓着那学子的衣领。
“读圣贤书的,来,你告诉我,什么叫我专门坑人钱财,我坑谁的了?许你血口喷人难道不许我这当事人问清楚?”
“你没坑过周怀海的钱?”孙瑾阴声道。
周怀山就呵的一笑。
“果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