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坤忆起跟苏蓁他们相遇时随口所说的瞎话,恨不得将自己的乌鸦嘴打个稀巴烂,还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这回他们的双手估计真保不住了
“能进霁月坊的人大多非富即贵,我好不容易溜进来,就这么走了那多可惜啊!”
月娘扫了他一眼,疑惑道,“原来是你?!祝古生,你不是已经倾家荡产了吗?居然还混进了霁月坊,看来你是连仅剩的这条命也想搭进去。”
苏蓁曾听闻过这个人,赌王祝古生,也曾富可敌国,登高一呼,自有数不清的人前赴后继讨好。奈何一年前无故散尽家财,沦为了乞丐,以至妻离子散,露宿街头。
巨大反差,令祝古生成功化作注孤生,不仅孤单,还困苦。
造孽啊
“你们先下去。”月娘凝声吩咐道。
“是!”
侍卫们抱拳离开,等他们进去后,顺手关上了房门。
“月娘,我表叔如今真的很惨,您就放了他吧,我保证他再也不会进霁月坊做这种事。”松坤跪在地上,指天立誓。
月娘坐于上首处,把玩着手上指甲,“他如今坏了我霁月坊的规矩,若是旁人都有样学样,岂不是觉得我们好欺负?”
松坤焦急的摆摆手,哭丧着脸尴尬的赔笑道,“不会不会!只要我们不说,绝对不会有人知道的!您人美心善,哪用得着会同我们这些小人计较!”
苏蓁喻子晔使了个颜色,后者瞬间读懂她的意思,笑着对月娘说道,“月娘,你可莫要小瞧了乞丐,他们的用处也不小呢。”
“哦?你们且说说看。”
“朝廷的军队可以攻城掠池,镇守边关。可最强的,应该是存活于民间底层的乞丐。”
“你想让他们控制流言蜚语,挽回你们丧失的声誉?”月娘配合他们反问道。
喻子晔唱白脸,苏蓁自然唱起了红脸。
她轻轻抚摸之前松坤手上夺来的匕首,锋利的寒光吓得祝古生缩了缩脖子,“不止如此,若能把所有乞丐凝聚在一起,引导流言将矛头全部对准都尉府,逼他们露出马脚,自然是再好不过。”
老祝头精明得很,哪会被他眼里两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算计了去。
“你们也太高看老朽了,老朽哪有那么大本事。”
“我暂不知你为何散尽家财,但是我却深谙赌徒心态,尤其你还是赌王,无论是声望,亦或钱财,绝不可能丢的一干二净。”
祝古生贱兮兮的笑道,“老朽从前所得的都是昧心钱,遭了报应才捡回这条命,如今以乞讨为生,确实身无分文。”
“你的过往与我们无关,可你若答应为世子爷办事,不但你的双手能保住,日后的好处自然也少不了。”
祝古生并未信她所说,就连朝廷都拿霁月坊没法子,区区一个侯府世子,真能说服月娘?
“你不是爱赌吗?如今除了这条命,还有什么可输的?无论你有没有将家产藏起来,我们不会过问,也不会逼你交出。”
“你们就不怕老朽临阵倒戈?”
苏蓁皱眉,忽然闪身来到祝古生面前,强行掰开他的手,果不其然,有一团黑气浮现,变幻成骷髅模样顺着他的掌纹肆意游走。
“你应该是一年家中发生变故,若我没猜错,当时你身边厄运连连,这时有人告知你,是因你平日行径引来灾祸,除了破财消灾外别无他法。于是你开仓放粮,赈济灾民,直至耗尽家财,方才重获新生,我说的可对?”
祝古生眼前一亮,使劲点了点头,“对对对!你怎么知道?!”
“不妨告诉你,其实你的灾祸乃是人为,有人对你下了咒术。”
“什么?你是说真的?”
“当然,不过那人或许是出于好意,想要让你主动济贫等等!”
苏蓁正可劲儿忽悠时,脑海中忽然闪过亮光。
喻子晔说话顿住,问道,“阿宁?怎么了?”
“昨夜除了徐林外,是不是还死了一个女子?”
“对!她被制成了美人盂。”想起她死时惨状,喻子晔仍心有余悸。
“可有查出她的身份?”
“是一名寡妇,她住于城外万景村,夫家世代以打猎为生。”
“那徐都尉在朝堂中属于哪一派?”
“不好说,他看似中立,却比较偏向于勤王一脉。”
勤王?那就是余贵妃之子商奕辞喽。
据她所知,左相季孟平貌似对他极力拥护,应该属于死站边不回头的那种。
这一瞬,苏蓁终于明白为何苏庭邺和临安候不愿他们插手此事。
看来他们的确小看了那个徐林,背后势力还真是不可小觑。
喻子晔同样明白了这一点,“阿宁,你可是怀疑老祝头和徐林的案子有关?”
松坤急忙辩解道,“哎哎!你们可别瞎说啊,我表叔昨夜跟我在一起,他才不是杀人凶手呢!”
“我觉得那女子的死,或许真跟徐林脱不了干系。刚刚老祝头的事,让我联想到杀害徐林的凶手应该跟唐吟琛一样,生性嫉恶如仇。不同之处是,他想打破规则,裁决律法无法裁决之人。”
“那不就是你嘛!”喻子晔指着她脱口而出。
“别闹。”苏蓁将他的手拍开,“这黑锅唐吟琛不能背,他也背不起。”
“你知道凶手的线索了?”
苏蓁低头浅笑,试图掩饰心中不安,“哪有那么神,天知道那凶手在哪儿窝着。我如今更在意昨夜刺客之事,也不知他们究竟在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