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古生叔侄出去后,月娘收起魅惑之色,眉头轻蹙,“世子,公子,霁月令一共五块,可调派洛祁王朝内所有妖,若那老祝头不靠谱,恐怕”
“没事,他不会乱来的。”喻子晔执起茶杯轻撮一口,淡笑道,“当一个人面临溺水绝境时,无论是谁赠予他浮木,他都一定会牢牢攥紧。”
苏蓁点头附和,“说得对,尤其是像他这种,历经站于山巅又坠落深渊的人,纵使对一切无所求,也绝不可能会放弃性命。而我们,将会是他翻盘报仇的唯一机会。对于赌徒来说,丧失一切后很难下定决心自杀,因为他们已经彻底将自己困在一座名为不甘的牢笼之中。”
“看你刚才讲的那般认真,像煞有其事,难道都是真的?”
苏蓁‘扑哧’笑出声,“我只是根据他的面相瞎忽悠罢了,面对这种情形,且不说论及人的劣根性,我们只要给他一把刀,他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冲杀过去,更何况我们还是在救他。”
喻子晔顿时眼前一亮,苏蓁居然打从一开始就在给老祝头下套儿,将人诱入提前备好的陷阱,再收为己用。
兮妍的尸身正如月娘之前所说,唯一异常之处便是她姣好的面容上未有任何伤口,或是死后该有的症状。与其说是被杀身亡,她倒像是陷入了沉睡。
在离开兮妍所居住的院落时,苏蓁无意间抬头仰望糜夭房间位置,恰好瞧见半敞开的窗边,掠过一道白色身影。
她环顾四周,却未发现尹深踪迹。询问过月娘,方才得知今日虽有命案发生,但想要接近糜夭的生客仍源源不断,根本辨识不出尹深是否来过。
二人同月娘道别,打算先行去见见唐吟琛。毕竟目前所有线索都指向了他,若没有新的罪证出现,他将很难逃脱罪责,甭说洗白,估计连小命都难保得住。
出了霁月坊后,有几名身着官服的带刀衙役恰好同他们擦肩而过,为首之人目光在他们身上稍有停滞,朝着里面快步奔了进去。
苏蓁不经意间回眸,总觉得这一切太过巧合,唐吟琛究竟得罪了何人?竟特意为他设下死局!
“阿宁,你刚才所说什么五弊三缺到底是真还是假?”
喻子晔望着长街上人声鼎沸,心中却蓦然空落落的,出声唤回了苏蓁思绪。
“半真半假吧,他其实还有一甲子寿命,更何况他也没身残啊。”
“啥?那你还说人家全犯?”喻子晔仍然不明就里。
“你没细听?我说的是几乎全犯!是他自己误会,以为命不久矣,才会向我们妥协。”
“你还真是地窖里的柑橘!挺够阴险的啊!”
苏蓁不轻不重锤了他一拳,“其实你该感谢我帮你笼络人才,他命中注定三缺犯二,权势不可得,钱财不可聚,但你可以将他拉拢为坐上客卿。他为你效力,你只需保其平安,衣食无忧。”
“啊?可我要他有何用啊?”
苏蓁笑笑不再多说,喻子晔命中注定会有一大劫,且与洛祁息息相关,她不得不帮其未雨绸缪。
喻子晔早已习惯她话说一半,随口问道,“对了,你帮他改命,那你不也会遭到天谴吗?”
她轻喃‘天谴’二字,蓦然间一阵剧痛传遍全身,似有丝丝电流划过,四肢发麻,五脏六腑如遭火焰灼烧。目光逐渐涣散,耳边响起诵经声,脑海中漂浮起金色梵文符号,全身上下承受着撕裂痛感。
“阿宁?!阿宁!”
模模糊糊间,苏蓁听见了喻子晔的呼喊声,她狠咬舌尖,刺痛感唤回了理智,眼神恢复清明。
望着喻子晔担忧的目光,苍白的脸上展露出笑颜,“别担心,我没事。”
“你刚怎么了?吓死我了!”
“我好像听见了一阵诵经声。”苏蓁神色迷茫,轻声喃喃道。
“啊?诵经?这大街上如此嘈杂,哪儿来的经声?”
“算了,可能是错觉吧。总之祝古生那人你定要善用。他为天运之身,有人对他下咒术,便是想要借运。”
苏蓁言语模棱两可,并未完全道明。
若得祝古生,轻者富甲一方,甚者可得天下。说不定,此人可为喻子晔破劫,但福祸双依,他最终所得,也必定有所失
喻子晔并不知晓苏蓁所想,疑惑道,“借运?怎么借?”
“提前逆转祝古生的命数,再借他的运为自己改势。”
“那能还回去吗?”
“你说呢?扪心自问,当你得了他的逆天运,还不会遭天谴,你会舍得还吗?”
“应该会吧话说回来,那有借无还,不就是偷吗?”
“差不多。”
喻子晔垂眸沉思,不解苏蓁为何要为他如此筹谋。
苏蓁望着路人对他们议论纷纷,眼神鄙夷厌恶。她释然一笑,跟愚民浪费口舌,过多解释和较劲儿,又有何意义?
待真相水落石出,那些骂声自会如烟云随风消散。
司尉府衙。
镇抚司衙门。
御长清和杨焕之本在一起商议凶案,听闻兮妍身亡,正欲前往一探究竟,却听闻临安候府世子同太傅府公子已然前来。
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们于府衙门前相互问礼后,那二人直接道明来意。
“御大哥,你如今大概也是一筹莫展,但我们或许能助你。”
杨焕之本忧心忡忡,此刻闻言转忧为喜道,“世子,你们可是寻到了线索?”
“算是吧,不过要见到唐吟琛方可确认。”
“那太好了!御千户,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