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商暮景的质问,他们继续沉默。
“你们说话呀尸体呢”
“尸体不见了,应该是被卷进了江里,不过也有传说她死后化身为凰飞走了。”
商暮景从陆静姝身后走至商誉辰身前,“三哥我不想听你们瞎编的故事你当年可是答应过我的,一定会照顾好姐姐你怎么能食言呢我不要进宫,你带我去环禺山,我一定要找到他走我们这就走”
商暮景握住他的手腕,想要将他从凳子上扯起来,然而商誉辰却纹丝不动。
“外面正下着暴雨,若真被卷进了江里,只怕很难再找回来。”
“我不管就算把江河水放干,我也一定要把她找回来”
商暮景性子极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在他闪身离去的刹那,苏蓁才认知到这个话痨靖王武功竟然也不弱。
黑色残影闪现出正堂,商誉辰扶额,摆摆手,另有两道黑影飞出。
商婧尧究竟是死是活,他们几人心中多少都有数,只是为了骗走商暮景,这招儿的确是损了些。
苏蓁接过丫鬟递来的茶,礼貌的颔首轻笑,丫鬟红着脸颊抬眼想要细瞧苏蓁,可无意间接触到萧楚泓冰冷的视线,连忙带着托盘屈膝行礼后推了下去。
苏蓁侧头望向萧楚泓,他在军中多年,坐姿稳重形如钟,双肩呈一条水平线,双手自然地搭在弯曲并拢的膝盖上。
她本想找机会支走商誉辰,道出她对勤王离宫前往江都的猜测,可顾昀舒却冲她摇了摇头。
轻弦,这雨暂时是停不了了,我们稍后会加急想法子预防水患,加固堤坝。另外,我在勤王身上种下了追踪咒,他的所有动向都在我的掌控之。
苏蓁忍住不安,不着痕迹的点头回应。
“夫人,暮景这两日给府上添麻烦了,既然他离去了,本宫和昀舒也不再逗留了,改日再来府上探望夫人。”
在商誉辰起身之际,其他人也随之起身。
顾昀舒抱拳颔首,“告辞。”
“殿下们和顾大人不嫌弃,大可常来。”陆静姝道。
见他们意欲送他出府,商誉辰摆手,“夫人,楚泓,你们留步,不必送了,”
说罢,他又对苏蓁说道,“蓁儿先前在太傅府未下完的棋,咱们明日再下。”
“啊好,都依太子殿下。”
商誉辰话中意,是在与她相约明日再商谈勤王之事。
待太子和顾昀舒也随之冒雨离去后,屋内只余陆静姝、萧楚泓和苏蓁,以及几个一旁侍奉的丫鬟们。
陆静姝挥手让丫鬟们退下,只留身边的大丫鬟梳影在一旁照料。
她朱唇轻启,对着苏蓁柔笑道,“蓁儿,我可以这么唤你么”
苏蓁恰到好处的露出受宠若惊的神态和浅笑,又不显得浮夸和做作。
“夫人客气了,自然可以的。您和我娘相熟,只是您回来数日,都没来得及拜访过您。今日空手而来,蓁儿心中着实过意不去。”
“人能平安上门就好,只要能好好活着,旁的都是身外之物,正如靖王殿下方才所说,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是夫人所说,蓁儿记下了。”
陆静姝自萧楚泓进门后不曾搭理过他,满心满眼皆是苏蓁。眉眼间的韵味犹如经年纯酿,历久弥香。随着她扬起下颏,别在发间的铃兰流苏簪轻轻摇晃。
“蓁儿,你近前些,让我好好瞧瞧你。”
她咬字很清,语速较缓,声音婉转低沉,有种磨砂质感,听着极为舒心。
苏蓁暗暗挑眉,顺着陆静姝的意思走至她面前。
因着她们相距甚近,苏蓁鼻前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蓁儿,这些时日以来,你们几个在京都城闹出的风波,我都有所耳闻。你的性子过于刚烈,宁折不屈,这点倒是跟越儿比较相似,也难怪你们几人处的如此之好。”
“夫人您谬赞了,将军年少有为,是人人敬仰的大英雄,此番还有不少人受此案牵连,实乃蓁儿之错。”
“贤才难得,你在皇上跟前立下了大功,等公主的丧事淡去,皇上必定会重用于你。”陆静姝端起茶杯,揭开茶盖,一股茶香扑面而来,轻撮了一小口,继续道,“没记错的话,你明年也该及冠了,这京都中的姑娘们,都已在闺中翘首以盼了。届时,不等你娘为你操劳亲事,那些想要为你说亲的红娘们只怕先要把太傅府的门槛给踏烂了。”
陆静姝话中之意,无非是在提醒苏蓁,名利权位美人,迟早都会有,没必要在萧楚泓身上浪费功夫,以至于小心会一无所有。
“娘”
萧楚泓皱眉出声,苏蓁背在身后的左手食指,却冲着他摇了摇,于是他将后续的话又给咽下。
“夫人,您也曾随着萧元帅征战漠北,您的眼光必不会拘泥于世俗。”苏蓁抬右手,在心口处戳了两下,“这儿,住的人不多,但每一个都进了我以自身为中点画地为牢的圈圈里。萧楚泓,就是其中之一。”
苏蓁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道明了心声。
陆静姝不急不缓的继续说道,“可你是太傅府嫡长子,越儿是将军府独子,你们的结合,在民风淳朴的洛祁,不仅会受到世人耻笑,更会毁了你们两个的前途。”
“连死都不怕的人,又何惧那些污言秽语。”
苏蓁难以保证萧楚泓体内的褚墨宣被封印后,究竟是陷入沉睡,亦或进入半苏醒蛰伏状态。万一被发现她的秘密,极有可能随时会迎来灭顶之灾。
故此,她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