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来愈多的青羽从淮扬道长右手心的太极印中飞出,他自始至终使出的力量,最强不过只有五分。与其说是打斗,倒不如说是单方面的逗弄。
青光翎羽不断划过早已失去抵抗力的末沉肌肤,密密麻麻的血痕赫然呈现,闻者触目惊心。
末沉感觉有无数股力量顺着她的伤口,涌入了她的妖丹之中。妖丹在被逐渐摧毁,明明没有做过任何错事,偏生又被如此对待
她的唇瓣因剧痛而略微颤抖,忍住泪意,红着眼睛咬牙切齿道,“公子说的对,伪君子永远比真小人更可怕你个坏道士今夜你敢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无辜哥哥和公子知道了,一定会给我报仇把你碎尸万段给我偿命”
末沉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彻底虚弱,气若游丝,只能通过她的唇形来分辨她的言语。
淮扬道长默立于她的对面,犹如一个傀儡木偶,眼中依然没有掀起半点涟漪。
苏庭邺眉头紧皱,眼睁睁看着淮扬道长手心中的青光凝结成光锥。看似随手一抛,可光锥却朝着末沉的额心刺了过去。
唇瓣动了动,想要制止淮扬道长的举动。
可就在此时,蘅芜苑中众人察觉到了一股浓烈的杀气和煞气。
漫天金色光线从他们头顶划过,原本心如死灰的末沉感知到熟悉的近在咫尺的灵力波动,委屈的泪花在眼眶中闪现。
就在淮扬道长的光锥即将刺中末沉时,渡灵丝构成的网形成一道结界光球,将末沉笼罩其中,迅速将她带离了此处。
下一刻,包裹住她的力量消失,转而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末沉从来人眼里看到的只有害怕,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她能感觉到苏蓁的手在不住的颤抖。
苏蓁眼里温柔到极致的笑意,疏散了末沉自以为可随时赴死的坦然,双手抱住她的脖子,将头埋在她的颈窝中,被恐惧支配的泪水终于爆发而出。
“你终于来了我以为你和哥哥都不要我了”
“不会了,是我错了,是我来晚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对,再也不会了,不会再把你一个人丢下了。别怕,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就不会再让他们欺负你”
苏蓁语气带着惊慌失措,肌肤和衣襟上霎时湿了一大片,她放在末沉背上的手中绿色光芒闪现。
在末沉沉浸在恐慌和悲伤的情绪之时,苏蓁以生命力在修复着末沉被重伤的妖丹、经脉、血肉以及五脏六腑。
末沉身上的衣衫早已被刮破,血迹将她和苏蓁的衣服全部染红。一张精致的小脸全无血色,口中吐出的鲜血苏蓁肩后的衣服淌下,粘稠的血液沾染衣襟,与苏蓁的衣服紧紧贴合、
苏蓁大量生命力流失,修炼多年的元珠光亮逐渐变得暗淡,可末沉的生机流逝并未休止。
冷眼扫向欲再次对末沉痛下杀手的淮扬道长,苏蓁快速扭转身子,替她末沉扛下了致命一击。
苏蓁背后顿时变得血肉模糊,但她只是闷哼了一声,说道,“沉沉,从前你与我只是普通契约,可如今,为了救你性命,我要同你缔结生死契。我生,你生。我死我死之前,我会解开契约,保你生。”
末沉使劲摇头,想要拒绝,苏蓁却不由分说,停止为末沉灌输她的生命力,右手双指并拢,逼出血珠凭空画出一道血符,朝着末沉的额心贴了过去。
此处,是妖族化为人身后存储妖丹的位置。
末沉大脑霎时放空,透过内视,她看见了一张暗金色灵符贴在了她被苏蓁绿色生命力包裹的妖丹上。
缔结生死契后,生命共享。
末沉抬手擦掉眼角泪水,同样双指并拢,逼出心头血进入自己额心,与苏蓁画出的那道生死契的血符相融。
“你适才说过,不会再把我扔下,怎么这么快就变了卦,与我缔结了单向契约呢既然是生命共享、同生共死的生死契,自然是要双向缔结啊”
“好我们同生共死”
本就不曾转晴的夜里,不知不觉再次聚集了浓厚的阴云,电闪雷鸣后,淅淅沥沥的雨再次落下,众人纷纷躲进了屋檐下,震惊的望着她们。
比起末沉是妖,更让他们诧异的是苏蓁会法术,甚至能从国师的大弟子罗生手下抢人,夺回了末沉仅剩的半条命。
雨水打湿了二人的面容和衣衫,血水不断地从空中滴落,溅起了地面上的积水,染至殷红。
苏蓁温柔的擦掉末沉唇边的血迹,与之十指相扣,二人周身刹那间被血雾包裹。
众人心跳如雷,只见一道泛着红光的莲形法阵在她们脚下绽放,自虚空中朝着四周疯狂延伸。同时,苏蓁右手手腕上出现了一抹红莲印记,而末沉的则在额心位置。
若不细瞧,根本辨不出是契约印记,倒像是花钿或胎记。
原本离死亡只有半步之遥的末沉身上伤势在迅速好转,而苏蓁的元珠则由黯淡无光再到力量暴涨。
熟悉的金色梵文字符自元珠中飞出,加速治愈二人伤势。
跟着苏蓁赶来的玉竹站在蘅芜苑门口,遥望苏蓁任性而为,与一只杀伤力极弱的小妖缔结生死契。
换作任意一个正常人,都不会行此之举。
不过,当他后来知晓八年前苏蓁为了喻子晔,直接使用了每个驭妖师仅能使用一次的异界召唤术过度震惊后,也就释然了
疯子,永远都是疯子,若能与之共情,也就离成为疯子不远了。
当末沉与苏蓁双向缔结生死契后,她的妖力不仅大幅度提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