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蓁可不知顾昀舒口中的‘鱼’是为何意,身后跟着的探子数不胜数。
她懒得理会,可耐不住顾昀舒的执着,带着他们在城里兜起了圈子。
阿湛喜欢的东西数不胜数,马儿身上的重力也越来越大。
商誉辰的手下得了他的命令,在四处张贴告示,让百姓们前往官府领取药材,回家熬制,预防怪疾。
苏蓁安安分分的坐在马头上,看着阿湛玩的不亦乐乎,索性也不再多问。
等到将所有跟踪的人都甩开,顾昀舒带着他们拐进了一个小巷里,他声音淡淡的说道,“走吧,带你去见他。”
“嗯?见谁啊?”
“你心里的那个人。”
苏蓁顿时眼前一亮,猛地一跃而起,马儿被她身上的稻草扎到,晃了晃脑袋,害得她差点儿摔下来,“你是说真的?”
“嗯。”
也许是顾昀舒的语气太过平静,反而让苏蓁有些狐疑,“我怎么觉得怪怪的?”
“哪里怪?”
“哪里都怪!”
“那你去还是不去?”
“去!当然去!”
蔫儿了几日的苏蓁,顿时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不已。
顾昀舒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米白色的布袋,上面勾勒着一朵蓝楹花枝。
苏蓁张大了嘴巴,“储物袋?我的储物袋?怎么会在你这儿?”
“阿泓给我的。”
苏蓁正要伸出的手突然顿住,“你为什么要还给我?”
“君子不夺他人所好。”
“那...我的锦宣呢?”
“不在我这儿。”
“哦......”
苏蓁默念咒语,只见储物袋的绳扣自动解开,阿湛手里和马儿背上的东西统统都被收进了储物袋里。
顾昀舒淡定的将储物袋收起,将马儿绑在了身边的树上。
双手手心中白色微光不断闪烁,下一刻,他们一同消失在了小巷当中。
耀眼的白光刺的苏蓁和阿湛睁不开眼,当那道白光变得柔和直至消散,苏蓁才缓缓撤开遮挡住眼睛的小手。
透过稻草间的缝隙,她瞧见东流的江水面上,一男子正盘膝坐于扁舟之上,双膝上放置着一把长琴。
男子身材修长挺拔,一袭雾金色衣衫煞是惹眼,长至膝盖的亚麻青色发丝随清风飞扬。
十指拂过琴弦,宛如天籁般的琴声传出。
琴声悲鸣悠扬,又透着诉说不清的释怀洒脱,其中更是夹杂着浓浓情意。
浮于空中的黑衣女子,左手手执青色油纸伞,单边水袖挽起,右手上的水袖有着数丈之长。
婀娜曼妙的身姿随着男子所奏的琴曲而起起落落,她的裙摆开叉极大,虽有过膝长靴,露出长腿半遮半掩,反而更勾起了人的心思。
她忽而回眸一笑,右手从袖中伸出,食指从面颊拂过下颏,媚眼如丝。丝滑的水袖滑落至臂弯处,露出了洁白玉藕。
男子稳定心神,琴声骤然变得高昂。
倏地,女子将油纸伞朝上抛起,再同时,舞步节奏变快,摇曳着身姿舞起水袖,其美感如行云流水般自然。
柔软的袖子随着她的舞步而落入了水中,却激起了无数水花。
琴声止,舞步止,晶莹透亮的水珠也定格了在半空。
女子莞尔一笑,从容的接住伞,落在了扁舟上。
男子抬眸轻笑,将琴仔细收起,装回了琴袋之中,双手捧琴,想将琴赠还于她。
糜夭看着他眼角下的泪痣,抬手拂过琴声,黑色微光飞过,只见那琴化作一枚雕花木镯,自动戴在了她的皓腕上。
“喲!老姜,我还心道你带我来是见谁呢!原来是咱们失踪了两个月的尹深大人呐!糜夭姑娘,你把人藏了这么久,今日怎舍得把人还回来了?”
苏蓁话中调侃意味颇浓,她淡笑着朝江边飞去。
不过眨眼间,她就到了岸边。
浮空看着那些晶莹的水珠,伸手戳了戳,稻草并没有将其穿透。
五指朝前猛地一抓,只见那些水珠竟变成了一颗颗浅粉色的琉璃珠,‘噼里啪啦’朝着水里落去。
可妙的是,那些琉璃珠并没有重新变成水,反而是在浅水中泛着莹莹亮光。
尹深对着她招了招手,“蓁儿,来。”
苏蓁却学着玉竹的模样,十分傲娇的扭过头,“嘁...你还活着呢?醒了也不回来见我,还以为你又被人杀了呢!”
听着苏蓁嘴硬心软的话,尹深苦笑道,“我能助你恢复人身。”
“别了,我这样就挺好的!多自在啊!”
“你心里,应还在怨她?”
尹深如此说,便是心知肚明这段时日他不在她身边时发生的所有事。
“怨?怨谁?我可不管你们能不能救我,反正谁把我变成这样,谁就把我给变回来!”
“那...江都的那些百姓,你可还要救?”
“救啊!肯定要救!不然我们来江都干嘛?赏月吃鱼?”
说起吃鱼,苏蓁又回头瞪了顾昀舒一眼。
顾昀舒对着尹深和糜夭二人轻轻颔首,再对着她说道,“昨夜听你梦中呓语,原以为你是思念尹深了,却原来不是。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妨离开罢!”
“走?我不走!我还有一肚子话要问!今日你们几个不把话说清,谁也不准走!”
苏蓁摆明了又耍起无赖,明明有许多话想要同他们说,可话到嘴边,又全部给咽了回去。
“苏姑娘,你有疑惑,可以尽管道出。”
“萧楚泓呢?褚墨宣呢?他两去哪儿了?还